煎药也会疼吗? 似乎从他记事以来,娘亲虽通药理但身子却不好,从早到晚都在煎药。那时也会有各种各样的人来家里帮娘煎药。 一煎药就是一整天。 “李先生,原来您在这儿?大当家的刚在寻你呢,今儿打巴蜀那边又来了一群流民……”身后的脚步声渐渐逼近,李知韫回头见是三苍, 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思绪淡笑着应声答好。 见他离去,三苍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阵儿。这个李先生还真是有能耐的, 不过短短一个月,就能让大当家的如此亲信。虽如是说,他也并不厌恶这李先生,自他来了,寨子的规模倒比往常大了一倍不止。 寻常官府将他们打压的如过街臭鼠,无处安生。但是如今不一样了起来,寨子接下了好些从陕南巴蜀来的流民,更有众多被官府欺压的乡绅豪杰。如今到叫江陵府的那些狗官不敢轻看他们。 * 一整夜辗转反侧,准备闭上眼时,天已经亮了。洛宁索性没了睡意。焦躁的情绪萦绕良久,洛宁愈发心下难安。她知道,她必须要亲眼见到知韫哥哥,才能安心。 昨日已然探了顾岚川的口风,如今要想打开心结,还得她亲自过去找他。 洛宁从顾府出来便就近去成衣铺买了一身男装,稍稍装饰,当即打算顾辆马车,前往安县西北的鹤别山。 不想,刚谈拢价格,一听说去安县鹤别山,车夫旋即变了脸色。 “鹤别山?去那里做甚?”车夫缕着灰白相间的胡子,镬烁的目光在洛宁身上上下打转,“近日鹤车山上不太平,前不久那里还死了三四个年轻人。听说是被强盗养的大虫给吃了……” “大……大虫是何物?”洛宁蹙起眉,不解地看向那车夫。 这般,更加印证了车夫心中的猜想。连大虫都不知道,何况长得又白白净净,哪里像庄稼人?还不是县城里的那些有钱人家的少爷吃饱了撑得过来消遣他们。鹤别山凶险至极,他们这些老百姓为了糊口还得陪着富家公子玩命。真是不值得。 车夫的目光渐渐变得鄙夷起来,甩了甩手,“大虫就是大虫,不用说了,鹤别山,不去。” 洛宁显然也有些急了,又拿出一两银子,忙道,“我再加些钱呢?老丈,我去鹤别山真的有急事……” “去什么,你自己想死还非得拉上我们这些老百姓垫背。”车夫眉毛倒竖,旋即放开了嗓门,“大伙儿都来瞧瞧,他们这些少爷们,有几个臭钱儿就想让我们这些穷苦人陪他们玩命。前几日县里刚发了告示,他非不听,非要到鹤别山寻死!” 车夫一张嘴,周围顿时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耳畔的谩骂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人说要把她告到官府。 如今虽不在云梦县,若是闹大了到时候也会让顾岚川难做。洛宁只得垂下头,向着人少的地方去。 “不是这样的,我……我哥哥他去了山上,许久都不曾回来,我想去找他……”对面的人堵着不让过去,洛宁实在没辙,急忙同他们解释。 费了好一通口舌,眼看着西北角里似乎有官兵巡查,围在外面的人如同潮水般一股脑地退了。 方才人挤人推,衣衫头巾也被挤的歪歪扭扭,洛宁垂下眼帘,最后会看了一眼车行,终是轻声叹了口气。 “公子要去鹤别山?”正当洛宁失魂落魄之际,另有一个二十来岁的灰衫青年人过来询问。 洛宁轻抬眼帘,发现这车夫面色略黑,身型健硕。不仅没方才那老丈的仇富,且还能说的一口流利的官话。 那车夫看出她的踌躇,难道,“公子切莫担忧,方才那老丈说得只是半真半假,鹤别山的路,我自幼便走。哪里会有什么老虎。何况官府十分重视鹤别山上的巡逻,我能将公子送到鹤别山脚。公子且先在山脚下找找有无兄长留下的痕迹。若真找不着,再去报官也不妨。” 他说的周密充分,倒令洛宁心下动容。她的目的何止在山脚上,既然顾岚川说知韫哥哥在鹤别山的那群人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那他应该不会让山上的匪贼为难自己。 “好,就依你若言。”洛宁顿了顿,“不过我想现在就出发。”方才的动静太大,若是从安县传到云梦县被顾岚川知道了,就更麻烦。 她走时在枕下压了一封信,说是回湖州祭奠考妣,到时有机会再去京城拜见外祖。怕顾岚川盛情挽留,洛宁也只能出此下策。 这回的车夫倒是爽朗,给了银钱说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