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掌门就没再来过玄陵门。” 他唇角微提,彬彬有礼地伸手示意柳相悯走在他前面。 柳相悯盯着齐释青的眼睛,半晌后又哈哈笑起来。笑声落下后,他重新抬起脚步,但步伐变得异常缓慢,显得不太自然,玄陵掌门则不紧不慢走在他身后、礼数万全。 殿内其他人望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各异,但看见齐释青和柳相悯终于落座,也就纷纷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柳相悯几乎是被齐释青一步一步逼到了座位上。 他不得不强撑着笑意坐下,紧接着就发现他带来的斧福府亲信都被安置在了距离他八丈远的地方,跟前来观礼的人一同待遇,面前是丰盛酒席,而身后—— “呵……”柳相悯的笑声发虚,骤然沙哑起来,他不动声色地清了清嗓子。 所有来宾,无一例外,每人身后一步远的位置都站了两名玄陵弟子。 这些玄陵弟子均面无表情,黑色道袍与乌木墙体和殿柱几乎融为一体,毫无存在感,就像陶土做成的人俑。他们每个人都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侧的金罗盘上,将那锋芒完全挡住。 柳相悯瞳孔颤动,背后发凉,他看着底下坐着的这些毫无察觉的蠢货,心里一片阴寒。 台下这些人的背后,是手放在法器上的玄陵弟子;而自己背后…… 寒意一节一节地爬上柳相悯的脊椎,他微微向侧后方偏头,就对上了齐释青的微笑。 皮笑肉不笑。 算上刚进来的斧福府的人,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就近五十人,但如果再加上敛去气息的玄陵弟子,整座金陵大殿,其实已经人满为患。 柳相悯的额头上渗出豆大的冷汗,他坐得笔直,肌肉紧张到轻微痉挛。 台下的来宾一直望着主座上的人,窃窃私语地讨论着婚礼的章程,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司仪在哪里?谁去迎新娘?齐释青就这么坐着一语不发是什么意思? 纵使众人心里的疑惑要掀翻金陵大殿的顶,齐释青却八风不动。他将视线淡淡落在柳相悯的颈侧,这个距离,他可以直接将他斩首。 而那截脖子似乎变得与刚刚不同,好像皴裂了,皮肤纹理有些诡异。齐释青不易觉察地眯起眼睛。 因为主座上的人没有讲话,台下的人渐渐也闭了嘴,宏伟的大殿内一片寂静。 柳相悯僵坐着,不敢轻举妄动。他扫视着底下这些人,心沉了下去。 他们身上一件法器都没有。 柳相悯一转念就不感到意外,这些人都是堕仙,法器自然是黑的,他们把自己傍身的武器全藏了起来,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们并不确定齐释青知道他们是堕仙,所以才想要掩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