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璟的复仇也可能就此夭折。 她要打狗,更得关门。 金婵和碧玺交好,那她就让她们俩都到自己跟前服侍,暗地里观察她们,继而挑拨二人的关系。金婵和碧玺关系好,纯粹是因为她觉得和仇家关系近了,自己也能捞点油水。可谁能想到林知意竟会把寒酥赶出去,把自己招进来,这下好了,在管家和主子之间,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主子。 若是能得到林知意的青睐,她何尝不是下一个凝雨,下一个向露呢?可她偏偏就爱小偷小摸,林知意屋里的东西看得她眼都花了,她实在忍不住偷了几个首饰,虽然行窃时总是不安,但把那金灿灿的首饰拿到手里时,她又实在硬不下心放回去。 不过金婵同样留了后手,她知道仇家和谭姑娘他们走得近,便小心地留下了仇家吃里扒外的证据,若是仇家对自己心生不满,若是自己在林知意屋内偷窃的行为被人发现,她也好拿出证据来,为自己开脱。 好一个“忠心”仆役。 向露行动轻盈,她在房梁上、窗户后、还有不少隐秘的地方监视着金婵的一举一动。 昨日拿了什么,今日拿了什么,她在纸上一笔一划记得清清楚楚。那日丢了簪子后,妆奁里的梨花香把金婵彻彻底底暴露了出来,林知意留了个心眼,让向露监视金婵。更嘱咐了一句“若是发现她把那首饰变卖了,无论那人出价多少,都要给我赎回来”。 不知为何,下人变卖首饰这件事,让她心中隐隐约约不安起来。 她前世并不知道,陈璟就是用一根簪子,把自己讨了回去。 而那根簪子,也正是丫鬟偷了变卖出去的。 只是林江北实在不想让林知意难堪,便说了个谎话,瞒了过去。 谁能想到,一根簪子,让她万劫不复呢? 向露却发现,金婵虽偷了首饰,却从未把这些首饰变卖出去,更为诡异的是,她只是藏在自己的小妆奁里,不戴出去,也不卖出去,只是会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取出来,把玩观赏一会儿,又偷偷藏回去。这是她完全想不透的,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向露还是如实向林知意禀报了此事。 林知意让她继续探查,同时,向露也从寒酥那得知仇家和宋明婕的事。 林府出了内贼,俗话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果真是这样,起了二心的仆役,是房梁上的裂缝,日夜过去,这房子早晚会塌。 又是一个冬日,宋府的下人们个个都打足十二分精神,预备着春节。 似乎因为有女儿的陪伴,林知意的祖父身子好了不少,只是祖母仍病歪歪的,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老夫人素日里最爱看戏,为了能讨老夫人欢心,仆役们更是请了江南最好的戏班子来,左叮咛右嘱咐,让他们赶着吉祥话说,又把那戏折子换了又改,改了又换。热闹的、喜庆的、排场大的戏都写在上面,唯恐老夫人不喜欢。 虽说舅舅和姨母提防着母亲让林知意心中实在不快,可她对祖母的情感是没有任何迁怒的,毕竟祖母虽不是母亲的生母却也十分疼爱母亲,她敬重祖母,也对排戏的事格外上心。 然而看到戏折子上面的戏,她又不经意分了心,这些戏在汴州早就过时了,想起戏曲,她不禁想到那手握折扇,满是笑容却未有笑意的男子——程睿。现在也该是汴州最炽手可热的旦角了,他不再托以“程映雪”之名做戏,而是以真名“程睿”上场,虽是男儿身,但台上的扮相说是女子也不让人怀疑。 汴州城里,似乎有不少姑娘为了一睹“睿公子”之风貌,特地去程家班看戏。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此人。手里的戏折子掉落在地上,也未曾发觉,还是旁边的丫鬟小声提醒道:“林姑娘,可是有哪出戏不合您的意?”她们做丫鬟的,最能听到风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