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曾做出甚么事来。这话从那里说起?” 花晨道:“你们既不曾做,这册子是哪里来的?” 香云道:“是我过来的时节,在路上拾得的。” 花晨道:“你不要骗我。我如今只问造册的人现在哪里?好好抬出来,万事干休。若还不说,我就写一封书,把这册子封在里面,寄与你们的丈夫,叫他们回来同你们说话就是了。” 三人见她词色不佳,不好与她相抗,只是推说这册真是拾来的,那里晓得造册的人姓张姓李,住在何方。 花晨一面盘问,一面东看西看,心上想道,别处都相过了,只有这只画箱不曾检验。 往常是开着的,为甚么忽然锁了?其中必有原故,就说道:“这事你们既不肯抬,只得暂时免究,待改日再审。只是你这箱子里有几轴古画,可开出来待我看看。” 瑞珠道:“钥匙不知放在哪里,这几日尚寻不着,待寻着时开出画来送与姑娘看。” 花晨道:“这等,不难。我家钥匙甚多,可以开得的。” 吩咐丫鬟去取。不上一刻,取了几百把来。花晨接到手,就去开箱。 她三人就像死人一般,又不好嗔,又不好拦阻,只得凭她去开。心上还妄想她钥匙凑不着,开不来。谁想她不用第二把,头一把就开着了。揭起盖子一看,只见一个雪白男子睡在里面,腿上横着一根肉棒槌,软到极处,尚且令观者吃惊。不知他坚硬起来更作何状。 花晨见了如此奇货可观,岂有不居之理,就不忍惊动他,依旧放下箱盖,把原锁锁了,对着三人发作道:“你们做的好事。这男子是几时弄进来?每人睡过几十夜?好好招出来,如若不招,我就要惊官动府,叫丫鬟去知会邻舍,说拿住奸夫,先叫他进来验一验,好连箱抬去送官。” 香云与瑞珠、瑞玉惊得面如土色,只得走到背后去商量道:“她的说话是狠意,我们若不理她,她就要弄假成真了。如今我们该走过去调停她,把这个男子放出来,公用就是了。” 遂一齐走到花晨面前道:“这桩好事,原不该偏背姑娘。如今自知理亏,不敢巧辨,只求姑娘海涵。就把箱中之物送出来请罪就是了。” 花晨道:“请罪之法,该甚么样道理?倒要请呀!” 香云道:“不瞒姑娘说,我们三人三股均分,如今也把姑娘派上一份。” 花晨大笑道:“好个请罪的法子,你们把人藏在家中,不知睡了多少日子,到如今败露出来,方才搭我一份。难道从前睡过的,都不消追究了?” 瑞珠道:“据姑娘的意思,要怎么样?” 花晨道:“若要私休,只除非叫他跟我回去,随我作乐,睡睡几时,补了以前的欠数。然后把他交付出来,与你们一个一夜,重新睡起。这还可以使得。不然,只有官休之法,拼得打破饭锅,大家不吃就是了。有甚么别说?” 瑞玉道:“这等,也要说个数目。或是三夜,或是五夜,就放他过来便好。” 花晨道:“这个数目定不得,等我带他回去审问一番,说你们三个睡过多少夜数,我就要也睡多少夜数,然后交出来。” 三个听了内心暗想,未央生爱我三人,未必肯说真话,或者少说几夜也不可知。就一齐应允道:“既然如此,他只来得一两夜,你竟带回去,审问他就是了。” 三个定议之后,就要开了箱子,放未央生出来,好随她过去。 花晨怕他要逃走,就对三人道:“日间走过去,要被家人看见,不妙。我今有个妙法,连这锁也不消开,只说这一箱古画原是我家的,叫几个官家进来,连这箱连人抬了过去就是了。”说了这一句,不等他们回复,就吩咐丫鬟去叫官家。 不多时,四个官家一齐唤到,把画箱撮上肩头,抬了飞走。可怜这三个姊妹,就像送棺材的孝妇一般,心上悲悲切切,只不好啼哭出来。 不但舍不得这幅活春宫被人连箱劫去,还怕箱中之人被淫妇干死,有路过去,无路回来。 只因书箱这件东西与棺材无异,恐怕是不详之兆也。 评曰: 看庙中相遇一回,疑是花晨之好事在瑞珠、瑞玉之先,而评花晨数语,即穿珠之线、引玉之砖也。 孰意作者之心与造物之心无异,别有一种安排,决不肯由人计较,以最易得之人,反出最难得之人之后,亦可谓奇之极、幻之至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