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庇护,他们就被强行溺死了。 林观音看着他们泡的肿胀的可怕,若不是几个“新鲜”的尸体,她还不敢将其认作人。 她忍不住浑身发抖,张之维感受到了。 于是,他牵住了林观音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然后几乎温柔地蒙住了林观音的眼睛。 “阿音呐,”他低声说,“别看。” 林观音在他怀里,顺从地点了点头。 她被张之维牵回了家。 晚饭过后,张之维拿了跟木棍,就着土地继续给林观音教字。 为了让林观音明白每一笔划的走向,他每一笔都写得很慢,他是个急性子,向来写字讲究一笔呵成,可这时候写字,就像个牙牙学语的孩子,每一笔写的又慢又认真。 他很少对修行以外的事这么认真。 可林观音安静地和他挨在一起,能听到温柔的风声,感受到难得感受的清净。 他之前的情绪早就散掉了,可林观音似乎还在难过,她垂着头,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他想了想,停了笔,问她:“阿音呐,你知道草芥这两个字怎么写吗?” 林观音诚实地摇了摇头。 于是,他慢慢写下“草芥”两个字,然后拿着木棍随意指了指道路两边随处可见的小草,拔下小草的一截叶子,悬在空中,然后缓缓松开手。 小草叶子便随波逐流,无依无靠地飘到了地上。 飘到那两个字旁边。 张之维拿着木棍将叶子戳进泥土里,将其粉身碎骨,然后告诉林观音:“这就是草芥。” 林观音转过头看着他,眼角有些红。 然后,张之维轻声说:“这世道,人命就是如此。” 人命如草芥。 不过如此。 林观音平静温润的眼睛里,忽然积起水汽,她眨了眨眼,沉默地掉下了泪珠,溅到粉身碎骨的草芥上面。 张之维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头,温声道:“阿音呐,这世上,男人是牲畜,女人是鬼怪……” “没有人是人。” “这便是草芥。” 林观音眼泪掉地更厉害了。 她是真的很难过。 张之维长长叹了口气,看了她许久,心想,心底如此善良,阿音该如何在这烂世道里活下去呢? 于是,他转了话头,笑了笑,哄道:“你知道你的名字怎么写吗?” 林观音没应,他擦除了草芥两个字,代之以珍重的“林观音”。 林观音看着自己的名字,擦了擦眼泪,抢过张之维手里的木棍,接在在林观音下面接了个“张之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