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仲怕他再这样说话,自己本就不存在的形象彻底在崩坏,赶紧让他别说了,指了指身后的林观音说:“这里还有个姑娘得了寒症呢,别说了,我去后院先给她治治。” 说着就拉着张之维和林观音往后头跑,林观音终于躺到了床上,王子仲让店里空闲的学徒帮忙抓了些药,先熬上几碗,转头又去换了一身行头。 林观音一醒来,就得喝苦药,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说起来,她自踏上旅途以来,那药几乎就没停过,苦的她都快尝不出苦味了,但再苦,她都不会抱怨,她也抱怨不出声。 张之维用勺子舀了舀温热的药水,苦味扑鼻而来,他都不用试喝两口,就知道有多苦。 可是良药苦口利于病,林观音刚从鬼门关回来就得先喝这么苦的药。 林观音接过张之维手里的药碗,觉得一勺一勺地喝,她肯定越喝越喝不完,苦药就得一次性干掉,不能给味觉发挥作用的机会。 于是,捧起药碗,一下子猛灌,一边灌一边掉眼泪。 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等喝完了,不仅要擦嘴,还得擦眼泪,看上去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很苦?” 林观音一边掉眼泪,一边擦眼泪,一边摇头。 张之维看着觉得好笑,揉了揉她的头,过会儿变出一个奶糖来,奶糖糖纸上夹着几个英语字母,和几个可爱的小老鼠,上面写着“abc米老鼠”。 这奶糖是上海货,很是紧俏,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得来的。 张之维看着林观音好奇的表情,解释道:“给人算了个命,别人送的。” 算命? 张之维会这玩意,至于刚下山的时候差点用光盘缠吗? “我当然不会算命,但我会算人,”张之维笑道,“行了你别管,先吃吧。” 林观音就是个活在旧时代的小媳妇儿,哪里吃过这种玩意,小心翼翼地夹起那枚奶糖,裹开糖纸,一颗乳白色的方糖就露出来了。 她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好奇地戳了戳手里的奶糖,闻到了香香的奶味。 她看了看张之维,把奶糖推到他手里。 “给我做什么?”张之维知道她又想把见过的好东西都给自己了,连忙说,“你知道,我不爱吃甜的。” 林观音迟疑了一会儿,才把奶糖又拿过来,然后又瞅了张之维一眼。 “我真不吃。”张之维有点无奈。 林观音这才点点头,把手里奶糖小心翼翼地往嘴里送。 奶糖一入嘴,可口的奶香味立马在嘴里散开,代替了嘴里的苦味,林观音不舍得咬糖,只让它一点点在嘴里化开,甜腻的味道立马往身体内钻,融入血液里,然后又马上跑到脑袋里,激发大脑分泌出一种名为多巴胺的激素。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