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了解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明白他的凯尔茜姐姐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挽救了他脆弱的生命。这不怪他,真的。 他告诉我们的并没有那么多,也没有那么详细。事实上,在失踪这几天的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半昏半醒着,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旁听的我们就好像亲身经历了这几天凯尔茜所经受的痛苦磨难。我几乎能看见凯尔茜那时的模样:身背着昏昏沉沉的小里格希斯,用握着剑的右手努力地托住他的腿,左手颤抖着撑住一根粗木棒,维持着她脆弱的平衡。她衣衫单薄,雨水将她衬衣上的血迹一点点冲洗干净,却冲不走她遍体的伤痕。她受伤的肌肉可怕地向外翻起,有些已经被雨水泡得发白。污浊的血水不住从他化脓的伤口中流出来,交杂在雨水之中,一串串滴落在地上。 她是那么虚弱,仿佛只要一阵微风就能把她吹倒,永远不再起来。 可她又是那么坚强,似乎只要还有一条腿支撑在地上,她就不会倒下,永远都不会! 她有不能倒下的理由,不是吗? 那或许是正伏在她背后,将自己的友善和信任完全托付给她,把她当作至亲至近的人的孩子。 又或许是那个正在远方焦灼地寻觅她、期待她,希望早一刻将她拥入怀中,用自己有力的双臂将所有危险和痛苦挡在她身外的那个英挺骄傲的异族男子。 凯尔茜啊…… 里格希斯的病房里,连空气都是沉默的。 并非不想说话,许多言语堵在我的喉头,就像迅速高涨起来的潮水,争抢着要喷涌出来,对里格希斯,对艾斯特拉,对弗莱德,对正在凯尔茜的房间里独自守护着她的红焰,对那个在最困难的时候依旧用她柔弱的身躯护卫无辜生命的、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她的高尚和勇敢的姑娘。 可是为什么,我什么话也说不出? “凯尔茜姐姐……还好吗?”还是里格希斯打破了沉默。他似乎对我们忽然的安静不太适应,低下头有些怯懦地小声问道。 “……放心吧,她还好。”米莉娅愣了愣神,连忙说道。她一边说一边回过头去,趁着收拾药品的机会悄悄擦拭着泪水。 “哥哥,哥哥……”年幼的精灵摇晃着精灵射手的胳膊,可怜地要求着,“以后还让我来这里找凯尔茜姐姐他们玩,好吗?别老是说凯尔茜姐姐的坏话。凯尔茜姐姐是好人,菲西兰姐姐也是这么说的。你说对不对,菲西兰姐姐?咿,你怎么哭了,有人欺负你吗?” 美丽的精灵姑娘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用力点了点头:“对,你说的对,凯尔茜姐姐是好人,是最好的人。我只是……我只是被灰尘迷住了眼睛。我们……都被灰尘迷住了眼睛。”她最后的一句话语带双关,正像是说给身旁的精灵射手听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