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夫,你看,这两种颜色哪一个更好看?”可爱的让人发疯的女孩闪着星星一般的大眼睛问我。 我实在很想随便指着其中的一个敷衍过去,可是对玛利安我实在不忍心这样做。我只能实话实说:“它们不都是一样的嘛。” “你胡说什么呢?”玛利安红着脸捂住我的嘴,不好意思地向周围的人群看了看。边上有个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姑娘嘲讽地看了我一眼,看上去就像是在看一个傻瓜。 玛利安窘迫地向我解释着:“这种叫酒红色,这种是酡红,这是现下市面上最时兴的颜色啦,上一次我看见城东的男爵夫人也拿着这样的包呢,我觉得酒红色……” 直到最后她选中了其中的一个,付了钱兴奋地拉着我去挑选丝带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她手里的那个小布包究竟是酒红色的还是酡红色的。 费凭心而论,玛利安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她没有像其他虚荣的女人那样花超出自己家庭能力的价钱去购买高价的首饰,也不愿无节制地接受我的馈赠。事实上,我曾主动提出为她购买一双更贵但显然她更喜欢的鞋子,但却被她拒绝了。她是个很普通的女孩,朴素、节俭,但也不可避免地有些姑娘们天生的虚荣心,对一些可爱的颜色和服饰缺乏最基本的抵抗力。 真正让人绝望的并不是女孩的购买欲望,而是她对挑拣新鲜货物的狂热兴趣和对颜色、款式的搭配不可救药的执着。最让我惊讶的是:整整一个下午,我们一口水也没有喝,连坐都没有稍稍坐下过,就连我这个曾经接受过超常规体力训练的军人都有些站不住脚了,而玛利安却依旧蹦蹦跳跳地穿行在人群中,用很高的音调娴熟地和那些商贩们讨价还价。我刚刚发现,她纤细的腰腿就像是用钢铁铸就的,似乎永远也不会疲倦。她的小脸红扑扑的,压价时总是用力挥舞着手臂。 对于讨价还价我并不陌生,在我还是个酒保时没少和商人们打过交道,但那是为了谋生和获利,与玛利安现在的表现完全不同。自始至终,她的嘴角都始终带着微笑,好像真正给她带来乐趣的并不是这些衣物首饰,而是买卖这个过程的本身。 现在我才觉得休恩的构想是多么的有必要,如果我们能够在同一地方完成所有商品的比较、挑选和更换,那会是件多么方便快捷的事。 终于,我们以一根明亮的丝带完成了这一轮由头到脚的新旧更替,就在我以为一切将就此结束、我可以暂时地摆脱这场折磨人的长征时,玛利安一脸沮丧地从一家裁缝店的更衣室里走了出来。她换上了刚刚买到的所有衣裙,却看不出一点高兴的劲头。我刚要开口称赞她很漂亮,她悔恨地摘下了帽子,委屈地对我说:“杰夫,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