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霖静静望着站在自己右侧的种师道。 此人白发苍首,年近七旬,面上皱纹密布,却腰板挺直,精神矍铄。 气度端宁,不愧一代名将。 还是大儒张载的学生。 王霖微微一笑道:“老种相公。” 种师道神色不变,出班拱手道:“末将在!” 王霖淡然道:“此次金兵入侵,老种相公率西军精锐坚守太原,阻挡金人西路大军进攻,可谓立下大功。” “朝廷本意是念及老种相公年事已高,可异姓封王以酬功,尔后调任京师,权知枢密院事,协助李相署理朝政。” “然本王以为,种家军为国镇守边陲百年,种老相公虽年岁长,却仍旧是廉颇老矣尚能骑射杀敌,如今国难当头,老相公当率军为国戍边,全始全终。” 说到此处,王霖微顿了顿。 种师道面色平静道:“王爷过奖,老朽既然为将,理当为国捐躯,誓死不悔。老朽虽年迈,却也壮志不减,自会率军为国出力,为国尽忠。” 王霖缓缓点头:“老相公果然一片忠心,天日可表。” 王霖这一上来就对种师道和种家的功绩进行了肯定和褒奖,倒是让种家人心头起疑。 这是几个意思? 种师道身后的种浩种溪种为种中等人更是眉头紧蹙,心念电闪。 他们心头正在思量间,却听王霖话音陡然一转:“请教种老相公,西军麾下诸将,统制、副统制、同统制及以上军将共计三十六人,而今日到位应卯者,却只有二十九人,其余7人不知何故,竟抗命不来?” “莫非视本帅军令如敝履吗?” 种师道面色骤变。 他略一沉吟道:“回王爷的话,西军所属军将已经悉数在这应卯,至于王爷所言缺失的7人,并非抗命,而是已殁,以身许国。” 西军诸将闻言,心头都咯噔一声。 王霖突然拿空缺的这五人说事,显然定有深意。 王霖淡然一笑,随手翻开名册,翻阅道:“宋炳兰,翊卫大夫,从五品,西军统制,宪州防御使。政和元年,病逝于辖地。 种览,太原兵马都监,统制官。政和二年,因病殁于太原。 种久,析州团练使,同统制官。大观二年,与西夏战中以身殉国……” 王霖徐徐道来,说到此处,眸光锐利凝望着种师道,道:“老种相公,还需要本王继续照本宣科吗?” 种师道面色阴沉,沉默良久,才拱手道:“王爷所言属实。” 此时种家子弟面色都变得很难看。 而堂上的气氛变得格外压抑紧张起来。 刘延庆心中暗叹,忖道:燕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