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没有开口打断两方的争论。 他知道,青壮派固然激进,但事关国家利益,纵他是皇帝,也不可不经国议而擅自做主决定此事。 若不让这群青壮派充分发言,显然会打击他们参政议政为国效力效命的积极性。 顾庆川冷笑道:“宗相,何以如此不顾体面,卖弄伶牙俐齿,攻击下官? 宗相,下官也不想与你争,但理就摆在桌案上:乃蛮之地极为辽阔,将此地拱手让于异族,待日后异族发展壮大,定将是第二个金国,这与资敌何异? 到那时,我大燕又该情何以堪?” 宗泽跺了跺脚:“胡扯,高昌回鹘一向臣服中原,如今更是我大燕的藩属之国,而塔塔尔部、契丹余部也皆受朝廷管辖,岂能与金人相提并论? 再说,凭十几万塔塔尔族众和十万契丹余众,与我大燕为敌,岂非螳臂当车蚍蜉撼树?顾庆川,汝等这是杞人忧天!” 顾庆川撇了撇嘴,正待反驳,突听一直沉默不语的刘琦站出来拱手道:“宗相息怒,你我之争乃为国本,并非私怨,若我等言语失当,还请宗相海涵一二!” 与一根筋的顾庆川相比,刘琦翩翩君子风度,温文尔雅,他这么一两句话就将宗泽心中的怒火消弭了大半。 李纲也站出来打着圆场:“今日之争,正是国本之争,本来就非私怨。 不过,宗相所言,老夫甚是认同。 蒙古人也好,契丹人也罢,姑且不说他们如今已经臣服大燕,纵然他们日后生出异心,我大燕兵锋所指,他们必定望风披靡。 老夫以为,现在的蒙古塔塔尔部与契丹余部,全部加起来不过三十万族众,与金人没有可比。 乃蛮故土之事,老朽觉得还是徐徐图之为妥。 毕竟此处地广人稀,我大燕要直接派兵管辖,需要耗费太多的兵力,与时局不利。” 张浚也出班微微一笑道:“李相,当年金国在辽国统辖之下,以十万族众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内发展壮大,以小搏大,契丹人正是因为小觑了女真异族,所以才导致灭国之祸。 李相,契丹人的前车之鉴,我大燕不可重蹈覆辙啊。” 就连平常很少在朝会上表态的岳飞都忍不住出来附和了:“李相,诸位阁相,须知陛下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王霖有些惊讶地扫了岳飞一眼。 他这个学生素来稳重,很少在人前显山露水,尤其是当着自己这个师傅当面,岳飞几乎不表态。 今日岳飞也忍不住站出来了,这说明朝中的意见还是新党占据主流了。 张浚和岳飞此言一出,新党中人皆纷纷热切附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