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的城墙阻碍了三人视线,但坞堡内,部曲操练的喊杀声却冲破天际。 高澄三人还未靠近,就有一队乡勇拦住去路。 “还请壮士通传,晋州士子高子惠,奉父命游学河北,因道路不通,特来向李宗主求助。” 李元忠接到禀报时,正与从信都归来的族弟李密,在偏室相谈。 “兵荒马乱的,晋州士人来河北游学作甚。” 李密当先怀疑道。 李元忠凝眉,连番追问心腹管事: “你说他姓高?是奉父命来的河北?多大年纪?有多少人随行?” “那小郎自称高子惠,听传信之人说大概十一、二岁年纪,身旁只跟了两个少年,也只十六、七岁的模样。” “姓高,又来自晋州,莫非是受晋州刺史高欢的指派?” 李密隐隐想到一个可能,但又自己否定道: “不可能,高欢麾下并非无人,不至于让两个少年护着一个孺子为使。” “究竟是何来路,见上一面自然清楚。” 李元忠吩咐心腹道: “你去将那三人带往正堂,莫要失了礼仪。” 心腹管事应喏告退,李元忠、李密两人也起身往正堂而去。 第十五章 游说 高澄一进大堂,眼睛就不由地落在首座之人的酒糙鼻上。 心中明了:他就是赵郡李氏宗主,酒徒李元忠。 仔细瞧他,脸色暗沉、发黄,很明显的酗酒伤肝特征,明明才四十六,却很显老。 另一人随坐,应该是宗族亲信。 一番礼节过后。 李元忠没有多余客套,直接问道: “小郎自晋州来,可识得高晋州乎?” “不瞒李宗主,晋州高公正是家父。” 李元忠与李密对视一眼,虽然早有猜测,但真得到答案,彼此眼中多少有些惊讶。 将高澄三人引入座中,李元忠笑道: “小郎君年少远行,胆气可嘉,不过,此行恐怕不只是为了游学吧?” “游学不过是闭人耳目之说,家父受颍川郡王(尔朱兆)所托,统御六镇降人,恰逢晋州有霜旱之灾,得大王允许,将率部民东出,来河北就食,我只不过是替父先导而已。” 李元忠作为殷州地头蛇,消息自是灵通,高欢屯驻大王山的事,他早就知晓,不然也不会迟迟不肯举事响应信都。 “如此,高晋州怕是要失望而归了,河北如今烽火遍地,尚且自顾不暇,又如何养得起高晋州麾下部民。” 李元忠作为河北士人,无论如何也对北镇胡人生不起好感,不只是六镇余部在河北起义,杀戮甚多。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