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走,高澄脸色越是阴沉。 他没来由地担心起将来之事,若是尔朱英娥之子掀起宫变,禁军之中会不会有人感怀恩情。 况且尔朱英娥与高乾、李元忠、高隆之等人结下一份善缘,又有尔朱荣留下的人脉,只怕宫变之后,也能迅速稳定局面。 打定主意,禁军要由自己的嫡系调任,眼下这批人,将来必须裁换。 行至明光殿外,高澄突然笑了起来,一想到自己连未出生的儿子都要猜忌,他终于理解了高欢对自己的防备。 当初尔朱荣便是丧命在明光殿东厢房,担心尔朱英娥触景伤情,高澄还是把她留在殿外,只带了斛律光觐见。 向元善见行过臣子之礼,高澄起身打量这位十岁的少年天子。 虽然被高隆之以护卫的名义监禁了一天,受到过些许惊吓,但今天的气色倒还不错。 “高卿奔波劳苦,何不多休息两日。” 元善见关心道。 “有劳陛下挂念,但国事为重,臣不敢推脱,清河王元亶及其党羽谋逆,陛下曾下旨斥责其罪,臣特来向陛下请旨治罪。” “高侍中欲要如何?” 高澄深深看了眼元善见: “臣请陛下治清河王及其党羽死罪。” 元善见脸色煞白,他沉默许久,说道: “可否留住清河王性命,其余党羽高侍中可尽杀之。” “清河王谋逆,罪行昭昭,世所共见,陛下若要包庇,恐受天下人非议。” 高澄却不肯退让,自古以来更多的是只诛首恶,宽赦党从之人,从来没有诛杀党羽却放过首恶的道理。 元善见咬着牙道: “若是朕不答应,高侍中可是要学高隆之抢夺印玺?” “首恶不除,人心难定,臣请陛下治以死罪。” 高澄坚持道。 终于,元善见神色颓然,挥手示意宫人把印玺交给高澄。 高澄拿出陈元康昨夜所拟的诏书,将印玺盖上。 他也确实干不出让元善见亲自草诏盖印,赐死其父的事情。 正要告退,元善见强忍悲痛说道: “还请高侍中莫要祸及家眷,再留给清河王一份体面。” “臣遵旨。” 出了明光殿,不等高澄去寻,娄昭已经赶了过来。 “阿惠为何不等高王处置?” 高澄解释道: “逼子杀父这等恶行,怎能劳烦父王。” 娄昭这才反应过来,高欢确实是一个爱惜名声的人,他懊恼道: “当日我就不该留下活口,阿惠,你把诏书交给我,我去处置。” 知道娄昭为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