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在他们之间以言语挑拨,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譬如萧纶求粮于我,我自当相助,待其不敌,为萧纪反攻荆南,再与我求救,我当于江汉渡江助他退敌,顺势于荆南驻军。” 高孝瓘对此很不解,疑惑道: “父亲为何笃定萧纶不敌?” 高澄为他解释道: “行军作战打的就是国力,陈霸先此番劫掠,荆南与岭南两方势力此消彼长,而萧纶翻越南岭相攻,补给更是困难。 “而两方主帅,陈霸先崛起于微末,以战功立身,而萧纶不过是仗着皇子身份,才有今日之势,其人并无将帅之才,二人交兵,谁胜谁负,哪有争议。 “况且此前陈霸先大掠萧纶军士家眷,战时若以此作文章,萧纶军心必乱。” 高孝瓘恍然道: “原来胜负之论,一看国力,二看将帅才能,三看士卒军心。” 高澄补充道: “也不能忘了水文地形,当年陈庆之麾下白袍军何等勇锐,却在撤军时遭遇一场山洪,一代名将仅以身免。” 高孝瓘闻言感慨道: “果然,天灾非人力所能及。” 高澄没有急于回答,而是将其余四子统统唤来,对他们语重心长道: “天灾确实非人力所能抗衡,但作为统治者,却可以尽力补救,例如地方官员不修沟渠,恰逢干旱,民无所食,为政者便应该从各地调拨粮食,赈济灾民。 “若坐视饥民流散,饿殍遍地,便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你须知道,作为官员,最大的恶便是贪墨赈灾粮款,这样的人必须得凌迟方能泄恨。 “作为统治者,最大的恶便是坐视民众受灾而不救。 “你等亦曾读史,当明白小民可欺,君王掌握生杀大权,可以将他们视作草芥。 “但小民亦不能欺,陈胜、吴广斩木为兵于大泽乡;赤眉、绿林推翻新莽;汉末张角在八州之地蛊惑民众三十六万。 “历朝历代都不乏活不下去的人暴起反抗,你等祖父亦曾在河北投身义军……” 高澄话未说完,却听高孝琮好奇道: “祖父当时也活不下去了吗?” 高澄一怔,随即当做没有听见。 他还能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贺六浑纯粹就是个野心家,一天到晚就想着搞事情吧。 高孝璋低声训斥道: “五弟莫要胡言,且听父皇教诲。” 高孝琮赶紧捂住了小嘴巴。 高澄对这小儿子着实无奈,高孝琮顽劣归顽劣,所以五兄弟中,就他挨打最大,但有时候又觉得高孝琮的一些行为天真可爱,不像他那四个哥哥,都跟小大人一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