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心智自然坚韧无比。或许只凭东厂递过去的证据,并不一定能够使他心气丧尽,一命呜呼。 但郭元忠,身为主管黎朝国中所有特务的东厂二档头,光明正大地面见太尉陈丰,显然就是有故意挑唆之意。便是一下子弄不死他,君臣之间埋下的猜忌,也足以让陈丰死无葬身之地! “去了陈丰,黎朝军队虽多,但也就是一群没了精气神的玩意,根本不足为虑!”萧承沉声道。 此前两场大败,已然让黎朝军队丧胆。面对云国兵将,就已经未战先怯。上下军中,也就仅剩下陈丰麾下那些将领,还有一战之心。 黎卫宁看似心有壮志,颇有作为,但终究只会玩弄一些权术、阴暗手段。 陈丰一死,萧承不信他有信心驾驭陈丰的那些旧部。只怕黎朝军中那些少数敢打敢杀的将领,最好的下场也不过是就此解甲归田。 黎朝军队那最后一丝的精气神,也就此被抽出,再无抵御云国兵峰之力。 便是因为如此,萧承才不得不以这种手段,逼死陈丰。 冯保此时,却是再次请示道: “那陛下,接下来的东厂番子,又该如何行动?” 萧承掩去脸上的惋叹之色,眉头又是一动,看向冯保,道: “哀牢国之事,应该不用我多说……嗯,天降异象,谶纬之言,你知道吧!” 冯保闻言,迟疑片刻,方才道: “还请陛下明示!” 萧承沉吟片刻,道: “想来别的你們也没办法弄……就弄些人,在野外学狐狸叫;或者房梁不小心落下,砸开地面露出金刀玉玺;井里显黄龙这些。” “对了,过段时间,等那名叫做道衍的僧人自夏国归京,便让他主持此事,他很会的!” 说到这里,萧承又微微抬头,看向冯保,问道: “知道朕让你将这些手段,用在谁身上吗?” 冯保闻言,抿嘴一笑,道: “奴婢愚笨,但这种事情,还是知道的!陛下是说,敖侯黎护?” 萧承闻言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第十五章 死前的谋算 升龙府,皇宫,南华殿之中。 此时百官退朝,黎卫宁高坐王位之上,只手撑着额头,隐含阴桀之色的双眼,不断扫视着这空旷的大殿之中。 沉默许久之后,?便听到黎卫宁的声音忽然响起,回荡在大殿之中。 “太尉今日,没有上朝?” 此时的南华殿中,仅剩下黎卫宁贴身心腹大太监辟秽在此。 听到黎卫宁的问话,他连忙微微躬身,回道: “王上,太尉以偶感风寒为由,?告假在家!” 黎卫宁闻言,?眉宇之间却是带着一丝阴沉之色,?开口冷声道: “你说,会不会是和昨日,他面见云国东厂番子的事情有关?” 作为现今执掌节制国中所有兵马的太尉陈丰,黎卫宁便是知道他秉性忠正,以他的性子,也不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 除了将两次战败,以及接受云国册封的黑锅,全都甩到了他的身上,使他名声威望尽数丧尽以外。还在陈丰的身边,安插了不知道多少典签校事官! 陈丰每日所言所行,面见何人,处置了什么公务,当夜便会直接出现在黎卫宁的御桌之前。事无巨细,一一陈列。 陈立言到底年轻,自以为自己父亲暗中面见东厂的人,?只要小心谨慎就不会又半点风声泄露。但实际上,?这些事情从来就没有瞒住过黎卫宁。 听到黎卫宁毫无掩盖地流露出猜忌之色,?辟秽眼睛一动,旋即抬头轻笑着,道: “王上如此,或是多虑了。细细想来,那东厂番子想办法面见太尉,只不过是云国那边的离间手段罢了!” 黎卫宁随手拿起校事官的密报再次扫了一眼,沉声道: “昨日太尉归府之时,神采奕奕,颇有精神,可不像半点受了风寒的样子!” 辟秽闻言,不动声色地道: “或许便是之后惹上风寒?也或许,是太尉不愿忍受朝臣的冷眼吧……” 听闻此话,黎卫宁眉头稍微一松,点头道: “也是,太尉之忠心,不用多说……” 哪怕是臣子侍君,也少有为了不使君王名声有污,一声不吭就将所有黑锅都背到身上,致使自身饱受朝野谩骂的。 陈丰自这些事情之后,短短一年之内便身躯苦熬至此,黎卫宁亦是亲眼所见。只要心中尚有一点人性的,就绝对不可能无视他的功绩。 想到这里,黎卫宁摇了摇头,站起身来,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