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夏皇要驾崩,钟子濯却还要禀报京中? 不过转瞬之间,张贤生便已然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眼神瞪大,又惊又怒地道: “你钟子濯,才是云国的探子?” 钟子濯闻言,微微转过头来,眉宇之间尽是阴冷狠辣,漠然地道: “此人心机深沉,言语犀利,善于蛊惑。为防万一,直接杀了,伪装成受刑不过,咬牙自尽。反正被咱们拿下的,亲使绣衣出身之人,也不止他一个!” 一旁的绣衣使打扮的粘杆处侍卫闻言,脸上有些迟疑地道: “大人,好歹是高阶绣衣使,直接死在天牢之中,只怕会引人怀疑啊……” 粘杆处如今,借着清洗‘云国暗探’的机会,已经暗中将触角延伸到绣衣使上下各处,就连负责查验案件卷宗的绣衣使们,也都被粘杆处安排成自己的人手。 在如今皇权交接,虞昭凌亲自清洗朝堂,夏国金陵城一片混乱之际,这些高阶绣衣使们的冤屈,也根本不会被人发现端倪。 与其如此,为何不和此前一般,走正规流程,省的为人所怀疑? 钟子濯闻言,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开口道: “夏皇病重、虞瑛瑶身死、晋王虞昭礼全府自缢,仅留一孙……如今的岐王虞昭凌,浑身戾气大得吓人,拷打死几个证据确凿的‘云国暗探’,他不会在意的!” 若是一个不小心,让张贤生的话传出去,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那可就糟糕了! 为了姚广孝费心谋划的一切,为了粘杆处谋划半年有余,耗费无数人力财力的布局,也为了自己的小命,钟子濯宁愿冒这个险,也不会此时有半分迟疑! 一众粘杆处侍卫闻言,当即抱拳应是。 脑中一片混乱的张贤生,此时终于反应了过来,看着眼前的一众“绣衣使”,惊骇无比地道: “你们都是云国的人?你钟子濯为太子殿下擢拔于微末,深受殿下大恩,竟然去做云国的走狗……” 话音未落,便有两名粘杆处侍卫,漠然地走上前去。 “唔唔唔……唔唔唔……” 不去管张贤生临死之前,内心是如何震惊愤怒,钟子濯在众绣衣使打扮的粘杆处侍卫的簇拥之下,快步穿过天牢狱道。 而狱道两旁,惨叫之声、怒骂之声、崩溃哀求之声不绝于耳,听得一清二楚。 就在钟子濯即将走出天牢之时,却是突然顿住,微微回头。 漆黑深邃的天牢,宛若无底洞,虽然看不清晰,却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惊的恐怖血腥。 钟子濯嘴角上翘,微微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 这就是,自己掌握的权势啊…… 当真让人迷醉! 片刻之后,钟子濯回过头去,继续迈步离开,朝夏国皇宫而去。 ------- 此时的夏国皇宫,谨身殿中。 夏皇靠在床榻之上,脸颊深陷,浑身干瘦得只剩下骨头。但相较于此前气若游丝,暮气沉沉的样子,现在他的脸上,倒是还多了几分神采,能够在宫人的搀扶之下坐起身来。 只是,此时不管是跪坐在床榻之前服侍的太子虞昭凌,还是一旁低头不语的御医,再或是匆忙赶来在殿中跪倒一片的宗亲勋贵、文武大臣、宫人,心中皆是清楚,这只是回光返照而已! 夏皇显然也清楚自己的情况,这才下旨传召众臣宫中觐见。 看着眼前神色哀伤,周身气势大变,气度阴沉与此前判若两人的太子虞昭凌,夏皇不由神情一阵恍惚。 依稀之间,夏皇便似乎在虞昭凌的身上,看到了昔日的自己。 太像了,不管是当年登基之前的脾气秉性,还是登基之时的阴戾深沉,都和自己当初如出一辙。扪心自问,选定虞昭凌作为继承人,自己心中也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