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谏言皇帝,都是重中之重。 如今太后独断专行,御史台便不能对上,只能对下,还得看太后的脸色,历朝历代从未有过如此憋屈。 事实如此,大家无力挽回,只能明哲保身。 但不妨碍许御丞依然敬重这个上官,更何况对方提拔过他好几回,也指点过他为官之道,让他受益颇多。 按理说,应该是他拜访魏亚台才对。 魏亚台却提出要来他家做客,怎能不让他感到怪异。 许御丞心中百转千回,面上不动声色,伸手相邀,贵客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您快请进。 哪里哪里,许御丞莫嫌弃我突然拜访才是。魏亚台笑着说。 两人一边寒暄,一边走进府中。 正堂里,他们针砭时政,议论经史子集,相谈甚欢。 很快到了午膳时间,用过膳之后,魏亚台又说到近日里发生的关于宁远侯的事。 许御丞眉心一跳,不是很想谈论这个。奈何上官有意,他不得不陪,但很快他就后悔,没在话题开始的时候阻拦住。 说起来这事被揭穿,有令嫒的一份功劳。虽然女郎写这些不太妥当,但足以见得虎父无犬女啊!魏亚台抚着长须,感慨道。 许御丞端着茶杯的手一抖,微微倾斜差点洒了出来。 这些天他一直避讳着提起她,上职时同僚们若有若无的眼神他也全当看不见,没想到第一个在他面前提出来的是他的上官。 魏亚台不必给她脸面,不过是哗众取宠,巧合而已。顾忌着上官,他没有说出更过分的话,只贬斥了一句。 魏亚台见状,叹息了一声,唉,我以为你们父女不和是传言,看样子原来是真的。 许御丞胡子抖了抖,默然不语。 许御丞,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魏亚台郑重道。 许御丞有种不好的预感,想说别讲了,但他不可能因此得罪上官。 您请讲。 令嫒如今得太后看重,前途无量,且腹有才华,未来必定有一番造化。 魏亚台斟酌着,接着话风一转说起其他。 御史台与太后僵持多年,一步步被削弱,再不负太祖皇帝时的荣光。 不单是御史台,世家势力在太后大清算时遭遇重创,勋贵在她的扶持下崛起,人才辈出,与世家分庭抗礼。 若我们再不作出些改变,怕是日后再无世家。 许御丞还未来得及细想这与许七娘之间有什么关系,就被他后面的猜测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忍不住心惊,哪至于如此,治理天下没有世家怎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