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里的檀香静静燃着,此处分明是催人松快自适的所在,可两人的后背却都有些紧绷。 元轼提起茶壶,给方如逸斟上一杯:“本王听说,那日顾娘子替王娘子搜走曾得功的私产,遍寻京都,无人愿买,是你主动登门,把铺子尽数买下。你们二人的情谊,当真深厚。” 方如逸眉梢微跳。 这件事做得十分隐秘,京中人只当有个神秘富户收走了那些铺子,半点不知新东家就是她方如逸。 元轼是如何知道的? “让王爷见笑了。”她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大大方方道:“的确是我买了那些铺子,一来是为了帮顾、王二位姐姐解一解燃眉之急,二来……” 她低头一笑:“二来,是我自己有些私心,听说曾得功有间私铁坊,正合了我的心意。” “你想要私铁坊?为何?”元轼心头一凛,面上却故作淡然。 “因为锻造农具,需要熟铁。”方如逸眼中含笑。“我做了生意后,才发现事事处处都得花钱。若能将成本一压再压,那赚得的利钱,岂不都是我的? 虽说下到我这里的单子,大多都是水车,可偶尔也是会有锄头镰刀这些小物件。一旦做起来,要是没有稳定的供铁铺子,如何能按时交货?思来想去,手里还是得握着间私铁坊,才算真正安心。” 这番话说得天衣无缝,叫人挑不出半点的错,元轼饮了两口茶,笑道:“原来是这样,本王还以为方姑娘做这农具的生意,做得厌烦了,想在铁冶上试试手。说起来,本王早年间颇爱锻剑,识得几个打铁熟手,若姑娘缺人,本王可为你引荐一二。” 方如逸赶紧起身拜谢:“王爷厚爱,我心里实在感激。只是铁冶一道我还不甚熟悉,得再过段时日,才会招人做活。等到那时,我再来相求王爷也不迟。” “自然,铺子在你手里,你想何时开工,便何时开工。若将来本王再行锻剑,定要到你的私铁坊里买铁。” “只要王爷开口,我必让人多多奉上佳铁,请王爷拣择。” 元轼点头一笑,闲闲聊了两回旁的话,又掺了几句要紧的探询,方如逸全是对答如流,没有一丝破绽。 自己和她并不曾撕破脸,曾得功和张焦的事,不好明着问。 一壶茶堪堪喝尽,该问的话,也翻着花样问了好几轮,元轼起身道:“今日与方姑娘畅谈一回,本王心里实在欢喜。若将来得闲,再邀姑娘赏花吃茶。” 方如逸低头一福,送他出了门,才慢慢从花肆离开。 回到车上,余照松了口气,很快又着急起来:“梁王都同姑娘说了什么?怎么去了这么久?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