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饭菜从食盒里取出来,又往江与辰手中塞了双筷子,指着饭菜,示意他快吃。 “阿辰,且不说明面上,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就算没有这层姻亲,从前我落魄的时候,你那么费尽心力地帮我,难道我方如逸是那等知恩不报的人么?再说了,如今事关朝野,我身为人臣之女,自当尽心。” 江与辰勉强吃了几口,神色疲倦地放下筷子:“论说那些大道理,我自然是比不过你。可你也别太操心了,也别累着自己,我还指望你帮我打点外头的事。” 他握了握方如逸的手,说了句“你好像瘦了”,可他的那只手却更是嶙峋。 方如逸心里微微发苦,强撑道:“才一天没见,能瞧得出什么?”她扶起江与辰,往内室里去,“赶紧安歇吧,等你睡着我再走。” 江与辰和衣躺下,随意扯过被子盖好,刚闭上眼,忽然又睁开,坐起身道:“那厨子身上有些功夫,叫魏临派几个好手过去……” 方如逸忙按他躺下:“魏临也不是头一次替你办事,他心里有数。” “一定要活捉,提防那人服药自尽……” “好,我都记住了,你快些睡罢。” 江与辰这才安静地闭上眼,可眉间的忧虑却不曾退散。方如逸替他掖好被子,放下幕帘,走到外间燃起一支安神香,回头隐隐约约望见榻上安睡的身影,对元轼的恨又浓了几分。 她原以为,只要自己把元轼的臂膀尽数斩断,今生便能安稳。却没料到,那人狼子般的谋逆之心,才是她前世惨遭灭门的因由。就算这辈子她护住了父兄,可其他人照样逃不出元轼的魔爪。 为今之计,只能尽快找出毒害皇后的真凶,查明元轼主谋的证据。 一阵困意袭上来,她掐了掐手心,努力保持清醒。 这几日不得安睡的,又岂是江与辰一人? 害死皇后的毒药,至今没有下落,她早就嘱咐药房里信得过的买药人,暗中探查前段时日有谁买卖过剧毒之物。 可元轼毕竟是个做事异常谨慎的,买药人探了好几日,把城内城外和周围府县都跑了个遍,竟是一无所获。 睛明穴阵阵生疼,方如逸闭上眼,指尖一下一下地揉着眉心,可脑中的思绪却怎么也揉不散。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道微若不察的声响。 有人擅闯江府! 方如逸瞬间睁开双眼,抓起桌上的筷子,推门出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瞧不出有人闯入小院的痕迹。 府上在做白事,下人们忙得脚不点地,平日里在院中值守的小厮们,这会大都在前院干活。留下的几个毕竟没有习过武,不似她有这般好耳力,当下也无人进内院探看。 方如逸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