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城公主素来与他毫无交情,又在眼皮子底下被她和召侯骗了,薛平更想明哲保身,反正她不过多久便要乖乖嫁去游北了,届时生死由命,早死了才好。 沈琢瞧着自己龙袍上的金线,状似无意般,“游北王子已走,朕给她的面子也足够了。这小丫头天生不是安分的种,好好看牢别叫她死了便是。” 便是驳了这份求了,薛平得了准话,行了个礼,“是,奴才这就去办。” 小金氏言笑晏晏地,“陛下,这宣城公主真够不识好歹的,陛下给了她如此优待,还不安分地不是私逃便是要这求那,真是不识好歹,可得好好让人训斥才是。”说着,念头一转,又道,“也怪身边的那野丫头,想是在外面也教坏了公主,也得好好责罚才是。” 话里有意,才点醒了沈琢。 她又找了个侍女来啊,两年前逃出宫,不就是因为打杀了她先前那个小宫女嘛。 想要拿捏这个侄女还不简单? 沈琢忽而一笑,握住了小金氏的手,“爱妃说得对,是该给她一点教训,让她学会敬尊长了。” 御驾铺张又浩荡,从长升殿门口一路摆进来,光太监来通传,声音便由小及大,闹得不行。 阿姀彼时正与迎恩围在炭火前,搭了个架子烤栗子核桃,身上的渣滓还没来得及拍下去。 这倒是进宫以来,第二次见着皇叔来,还挺新鲜。 想着不出门,便简单穿了件裙子,头发也随便挽着,就跟人在恪州时一样。 迎恩担心,“殿下,您穿这个会不会怠慢陛下啊,要不去换一件?” 阿姀懒散地摇头,“见人才穿好的,他哪里算人。” 语出惊人,迎恩愣在原地,后怕地嘱咐,“您可不敢说这样的话!这是大不敬啊!” 不过眼看着走到了殿门口,迎恩也赶快收了声。 有人在身后撑着伞,沈琢和小金氏悠哉悠哉在院中停下。 阿姀见状,方才准备下拜的姿势一僵,又提起裙子走了几步,人也到了庭中。冰冷的雪片混杂着余地,一点点落在身上。 真是挺会折磨人,阿姀被落在脖颈里的冷雨冻得一哆嗦,差点没跪稳。 “贤侄女,许久不见,在这长升殿,可住得习惯?” 不等阿姀回答,沈琢又道,“哦,朕忘了,你自小没在这长生殿中住过,何来习不习惯一说呢。” 那居高临下的目光,和刻意嘲讽的语气,每个都让阿姀觉得作呕。 做皇帝怎能做成这般小人得志的模样。 尽管如此,她还是保持着合宜的笑容,“有皇叔的关心,何处不是高堂软卧。” “嗯。”沈琢一笑,真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