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开着车载颜烟去江宁。 每日行驶的总时长不超过三小时,重复上下高速,沿途休息散步,到计划的酒店就停,入住休息,比住院时有趣得多。 夏日已至,越是往南走,日头越盛。 他们到达江宁,已是一周之后。 十余年未回,在路牌上看见江宁的标识时,颜烟感到陌生的恍惚。 他终于回来。 不是作为一个“成功人士”。 而是作为一个病人,拖着孱弱的躯壳。 路过曾住的半山,祝焉幼时的脸蓦然闪过脑海,颜烟摇了摇头,不再多作回忆。 算了。 途经就好。 他不想刻意去找,用一副病弱的身躯,给旁人添麻烦。 他们出发的翌日,辛南雨就已回复消息,说自己没事,颜烟也未告诉对方,他会去江宁。 所以当颜烟出现在病房门口时,两人都神色惊惧。 辛南雨知道颜烟做了大手术,不能跋山涉水,所以惊慌。而颜烟,是为辛南雨的眼神。 一个多月,他离开之前,辛南雨的眼神仍很纯真,像个未成年的青少年。 而今,辛南雨的眼神大变,坚韧不说,还有种不该出现的镇静与死寂。 不像伤痛后的麻木,因为辛南雨在下床后,明显高兴,却也自责,是有事藏着。 “烟哥,”辛南雨问,“这么远?你身体没问题吗?” “没事,”颜烟直接问,“你为什么会在江宁和纪泽起冲突?” 勒索已经查明。 纪泽先用换脸换声的视频,威胁辛南雨,而辛南雨相信,分三次共打过去三十万。最后一次勒索后,辛南雨跑来江宁,当面交付现金,并被纪泽拿刀伤害。 辛南雨视线一躲,下意识侧瞄段司宇,欲言又止。 “怎么?我不能听?”段司宇只反问,不动。 良久沉默,辛南雨垂着头,羞愧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的号码才会泄露出去。” 辛南雨的计划本很简单,分次打过去三十万,再报警抓纪泽,让对方享受十年牢狱生活。 然而最后一次通话时,纪泽不知从哪得到颜烟寻死时的监控视频,发过来,并肆意挑衅。 “你那烟哥,就是个软蛋,他爸打个电话过去要钱而已,他就吓得跳海,就一个怂包,你跟着他混,还不如找个像样的金主。” 听见时,辛南雨只觉得恶心,比看见假的床.照还要想吐。 夜半落水与胃癌。 两件事,足以让辛南雨猜测,颜烟是想用自杀结束生命。 可当他看到视频里,颜烟本还好好坐着,却在接到一个电话后,毫不犹豫脱掉外衣,跳下海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