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却偷偷伸到桌下,轻捏颜烟的手指,似是在说“看,我猜得多准”。 似嫌轻捏不够,片刻,指尖又移到颜烟掌心,故意挠,挠得他左手发麻,无处不痒,心跳更乱。 颜烟怕被发现端倪,低头认真吃饭,耳尖散着淡红,无法褪去,是他不可自控的证据。 桌上对话无聊,除了对唯一不在的宇亿梦褒奖,剩下的均为数落批评。 年纪小的低头应下,神色谦卑,只有段司宇面不改色,明显正酝酿“坏心思”。 不到半小时,颜烟用餐结束,静等段司宇行动。 蓦然,段司宇站起身,一言不发,往别处走,如同从前我行我素。 “去哪儿?”段玉山视线一凝。 “洗手间。” “......事多。” 段司宇前脚刚走,话头后脚便转到颜烟身上。 “颜烟,复查的结果如何?” “明天出结果。” “今后有什么打算?”与除夕的疏远不同,似要将他‘纳入’段家,先做砍去棱角的改造。 颜烟直视段玉山,“陪着司宇,重建桥梁。” 声音平淡,从容不迫。 别人或许听不懂,但段玉山看过记录,理应知道他的意思。 所以段玉山一怔,先移开视线,躲闪,“嗯,不错。” 破天荒的赞同。 桌上倏然寂静。 所有呼吸声放轻。 片刻寂静后,段司宇折回,却非空手,右臂正抱着一盆奇特的多肉植物。 龟甲牡丹。 从零养到开花,短则三四年,长则十年八年,就算能开花,品相也不一定上乘。 而段玉山的这株,已经悉心养了六年,刚开花不久,品相端正,见人就要炫耀。 无怪段司宇说他能猜到。 “海滨旅社”开拍那日,段司宇就在电话里承诺过,等花开,就去抢了送人作人情。 段玉山蹙紧眉,“你干什么?” 不解中还有一丝不安。 “送人。” 说完,段司宇一下拉起颜烟,抱着花就往屋外跑。 不知何时,佣人的电瓶已移到门口,车上正插着钥匙。所以颜烟没跑几步,就被段司宇推上电瓶后座,戴上头盔。 “你敢跑试试?”身后传来段玉山警告的嘶喊,气到直呼大名,“段司宇!看我不找人打断你的腿!” 段司宇并不理会,跨上车座拧锁启动,直冲出合院,转弯逃跑。 夜风微热,擦过脸颊,他们穿行在胡同巷角,像两个幼稚的愣头青,全无体面。 “颜烟,现在还觉得无趣吗?”倏然,段司宇轻笑着问。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