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村子干什么了? “没请大夫来看看?” “看啦,就给开了几个小药片治治,吃了也没用,渐渐的也就不治了。” 村里人请的是赤脚大夫,把这病归类于感冒,或是过敏,随便开了一些他觉得对症的药。 在村口的墙上,安夏看到了一行字:救死扶伤,卖血光荣。 安夏:“……” 村头坐着几个人,安夏走过去向他们打听:“你们这卖血?” 那几个人见安夏衣着打扮跟他们不一样,以为她是来收血的,忙不迭地说:“卖!卖!你要多少?给多少钱?” “你们以前卖是多少钱?” 一个村人脱口而出:“五十。” 被旁边一个人瞪了一眼,那个人对安夏说:“价格不一样,质量不好的五十,质量好的血浆六十,全血七十。” 安夏没明白,怎么就看出质量好与不好。 难道这边血贩子还会先测一下是不是缺铁性贫血吗? “有人来卖之前,会喝好多好多的盐水,那种血,不行,稀!没营养,像我们这样的,就是好的。”说着,他骄傲地挽起袖子,露出胳膊。 “看,没有浮肿!” 安夏又问:“可是抽一次就要等半年,你这针眼……刚抽过吧。” “没事!我身体健康的很!要是你诚心想买,我可以给你便宜一点,五十五?中不?” 安夏摇摇头,旁边有人以为她嫌贵,马上叫价:“找我,我血浆只要四十五!” 这怎么还内卷起来了。 “你这让我们以后怎么活?都说胳膊一伸,露出青筋,一伸一拳,五十大元。你倒好,少了五块钱。” 聊天的人正忙着指责此人胡乱降价,把价格搞坏了。 忽然,有人站起来,抬手指着前方,厉声喝道:“你给我滚开!” 安夏向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女人的背影飞快跑离空地。 “她怎么了?” “她啊,有热病,不在屋里好好待着,还要出来。” “就是,还不知道他们家干什么作孽的事,才会染上,连张婆婆都不肯给她符水了。” 安夏疑惑:“我看她挺健康的啊,怎么有病?” “她娘亲口说的,还能有错?” 安夏:“……” 虽然喜欢满世界跟陌生人说自己家里情况的妈很常见。 但是这种到处说自己女儿有传染病的妈,属实不多。 现在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 安夏想起桂医生,看看时间,桂医生应该在工作,思来想去,安夏还是拨通了桂医生的电话。 第二天,桂医生就赶到了,他连看了几个「热病」患者。从他们的症状和发病史来看,基本可以确定是艾滋。 于是,他以检查热病为由,给村民们抽血。 村民们被抽的时候还很心疼:“少抽点,还要卖呢。” 抽出十一个血样。 十一个血中有十个是艾滋阳性。 这十一个人看起来都很健康,外观上看什么毛病都没有,甚至有人昨天还卖了血。 桂医生连忙打听,县里还有多少个村子有这样的热病。 县里的人回答:几乎都有。 桂医生万分震惊,这么多人集体得艾滋! 这么多艾滋病人的血会去哪里?! 他连夜写报告,赶往北京,向副总理报告。 由于他的报告,第一批中央艾滋病防治工作组进驻,对村民进行全面普查与救治。 除了救人之外,还有调查这些村民的血浆去向。 结果是全部进入了生物医药行业,被做成了生物制剂,有给血友病患者用的凝血因子,有狂犬疫苗,还有甲肝疫苗。 其中甲肝疫苗最多。 1988年的上海甲肝爆发事件,让整个长三角地区的人产生了恐慌,许多人选择接种甲肝疫苗,刚满一岁的孩子,也会被家长带去接种。 如果这批疫苗流入市场,后果不堪设想。 公安机关迅速追查,涉案生物医药公司有六家,只有三家根据要求对收集回来的血液进行艾滋病病毒检测。 他们发现了血液中的异常,正在与血头交涉,要求退钱,双方虽然在价格上没有谈拢,但都没有报警的打算。 另外两家,连检测都没有检测就用了,甚至已经做出了成品,准备上市销售。 这要是往人体内一打……只怕感染的被害人到死都想不到自己得艾滋竟是因为怕得甲肝。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