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这边的摩尔定律,十八个月就要更新。 开发时间就这么短,从创意,到硬件材料,到软件开发,全部,十八个月都要搞定。 “要不这样吧?我们合作开一个国营公司,打农科院的招牌,我们负责推广,农科院只要负责提供种子就行了。” 这已经是安夏给的最大让步,如果不是因为种子只能由国企销售,她才不会只管推广。 郭教授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不是我们卖,是让种子公司卖。” 安夏越听越糊涂,仔细问清楚了,才知道。 郭教授的农科院,压根就没想过要卖种子。 他们想卖的是专利权。 把专利权卖给种子公司,由种子公司自行育种,生产。 所以,他的想法是说服种子公司就行了,最多是帮着种子公司在地头做一些实验,说服棉农购买国产的抗虫棉。 按郭教授的想法:1994年先说服棉农,种子公司慢慢育种,1995年种子公司开始销售,1995年的秋天收获。 “早点有真正的数据不好吗?说不定还能发现在实验田里无法发现的问题。” 安夏说得没错,郭教授还是觉得应该再等等。 两人僵持不下,安夏只得先把这事搁下。 回到家,安夏非常不开心地把包扔到沙发上:“跟死理科生真没话说!” 「死理科生」陆雪从房间里探出头:“我做错了什么?” “不是你……哎,真烦人。”想要有可能被孟山都抢先,安夏就各种不开心。 国内的品种审定制度已经很烦人了,片面强调某一个指标,相当的死板不知变通。 再加一个醉心科研,对商业化完全没有概念的团队。 安夏虽不知道棉种的故事,但是知道大豆的故事。 好好的大豆被熟谙商业手段的国外资本玩得团团转,从出口国变成进口国。 陆雪也不知道她在烦什么,问了半天,安夏就捏着他的脸:“商务部商务部,为什么不能教人做生意。” 这要求也太高了,商务部真不是干这个的。 陆雪:“要不,我开个老板培训班,从摆早餐摊开始教?” “算了,你连馄饨里的水扑蛋都煮不圆。” 陆雪:“……” 什么时候水扑蛋还要煮圆啊! 看得出来,安夏确实很烦,都开始故意找碴了。 “光一个人烦多没意思,说来听听,谁让你烦,我帮你骂他?”陆雪握住安夏的手,将她软软的手合在自己的两手之间,像是有力的支持。 安夏靠在他身上,把农科所的人心中只有研发,完全没有销售的概念大大吐槽一番。 “要是没有竞争对手,我还能理解。不仅有,对手还是孟山都!孟山都啊!发明了ddt和橙剂的公司,他们的种子横扫阿根廷和印度。面对这么强大的对手,居然说慢……慢……来……啊!我真是要气死了。” 安夏重重吐出一口气,她的「中国货」上有不少卖棉制品的公司。 要是中国的棉花种子从此受制于孟山都,要交各种专利费,产品价格就会上去,从此全无竞争力。 卖纺织品的公司们每年能为「中国货」带来几百万,包括但不仅限于交易佣金、翻译费用、快递费用的提成。 要是他们纷纷倒闭,对「中国货」来说,将会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听完安夏的抱怨,陆雪忍不住好笑:“你已经提前焦虑到国内的纺织品公司都倒闭了?想得也太远了吧?” “未雨绸缪听说过没有!”安夏叹了口气,“这样下去的话,我的担心迟早变成现实。” “要是农科院没有找好代理的种子公司,你可以先把这事跟他们敲定,这样不就能提前做准备了?” “种子公司……有推荐的吗?” “中国种子集团,原来是农业部种子局,是国企,有种子销售的资质。” 安夏眨了眨眼睛,忽然觉得此事可行。 一个电话打完,此事又不可行了。 中种集团的经营范围是水稻、玉米、小麦、向日葵和蔬菜,不带棉花玩。 他们卖的每一个品种种子的产业链都是完整的,横空冒出来一个棉花,涉及一个整体的配套,成本过高,没有必要。 安夏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种子现在到底是不是只能国企买卖。 郭教授回答:“不是,外商独资不能买卖,中国的民营企业可以。但是民营企业缺乏销售渠道,所以都是通过国营种子公司。” “那就简单多了。”安夏对郭教授说,“走其他种子公司的渠道,中间涉及到合作问题。反正你们都打算亲自上阵做推广了,推广的时候销售率是最好的。 要是你们这个月推广完,销售公司下个月才接上,中间说不定就被别的公司抢先了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