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贵妃的位置上坐下了。 “今日乃是端阳佳节,本宫设宴,不过是深宫孤寂,想要沾沾外头的人气,再一个,值此除五毒、迎药神的好日子,为陛下与太子祈福,为天下百姓祈福,众位夫人可千万不要拘束。” 她的声音极柔和极动听,落进满座女眷的心里,都微微一颤,怪道陛下对她念念不忘十八年,一入了宫便是贵妃之尊,而观她言行举止,更是不失世家风范,恪守礼节,却不失亲近。 “听说郑太夫人也来了——”裴贵妃略一转身,看向郑氏,言语间十分尊敬,“太夫人舟车劳顿回到京都,本该让您多多休息,不该打扰,但本宫想着,太夫人许久不在京都居住,恐怕人际来往疏远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众位夫人一睹太夫人风采,也好请教夫人掌家育儿的心得,太夫人以为如何?” 郑氏向裴贵妃行了一礼,道:“娘娘所言极是,妾身在乡下地方住了十余年,什么礼节规矩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正需要娘娘提点。至于众位夫人,也是妾身疏忽了,早该设宴请诸位一聚,不过,下月月中嘉宁县主及笄,妾身忝为正宾,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请诸位夫人过府一聚,所以才没有提前设宴。” “原来如此。”裴贵妃微微颔首,又看向王萱三人,“本宫回京的时候,听说嘉宁县主回乡侍奉太夫人去了,未曾得见‘京都第一美人’的风采,只是太夫人身边这三位,皆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知哪一个才是嘉宁?” 王萱主动站出来,行礼道:“娘娘过奖,臣女便是嘉宁,这两个是臣女小妹,族中排行十一、十二,名苹与荔。” 王苹和王荔也顺着她的话起身行礼,两姊妹容貌出众,大方得体,底下的夫人们都忍不住点点头,夸赞三人礼仪得当,进退有据。 而那些同龄的世家贵女们,都暗自警觉起来,有了心上人的更甚。她们与王氏贵女之间,本就是竞争关系,京都人人想嫁的好儿郎只有那么几个,这下又来了王苹与王荔,她们正当及笄之年却回京来住,显然是王家预备将她们嫁回京中。 郑太夫人的招牌在那,王苹与王荔自然不会是什么草包,更不用说她们姿容出众,身份高贵,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的典范。 裴贵妃显然对三人很是满意,又笑着对王萱说:“嘉宁县主名副其实,果然是个美人胚子,这周身气度,竟像极了郑太夫人,不愧是太夫人教出来的。本宫与嘉宁一见如故,竟觉得前世在哪里见过你,方才听太夫人说,你是下月月中及笄,本宫便赐你一柄玉如意,祝愿嘉宁事事如意,人如其玉。” 她身后的宫女立刻上前来,呈上一个锦盒,交给了王萱。王萱亲手接过,又行了一礼,才得以入座。 这些显然是事先安排好的,在座的夫人们哪一个不是人精,都看得出来裴贵妃的意图。只是琅琊王氏不比昔年,陛下与太子又有打压世家的意图,这王氏嫡女,会否入主东宫,尚未可知。 不过,尽管后来裴贵妃又选了几个才貌出众的世家贵女出来夸奖赏赐了一番,众人还是觉得京都贵女之中,王萱当选太子妃的机会最大。 裴贵妃本就出身世家,天然受到同为世家女的夫人们的欢迎,相比从前处事凌厉,不那么好说话的贺皇后,其他人也属意裴贵妃更多一点,似乎所有人都认为,文惠帝不日就会将裴氏的位份再提一提,以正太子之位。 众人言笑晏晏,宾主尽欢之际,殿外传来通报声,却是宠冠后宫的淑妃娘娘来了。 淑妃司氏的出身,人尽皆知,但她腹中怀有龙胎,又深受陛下宠信,在场的夫人们也不敢怠慢,连忙行礼,以目注视,看着身姿窈窕的司月儿款款步入大殿。 “贵妃娘娘恕罪,妾身今日早起偶感不适,故此来迟,请娘娘降罪。”司月儿怀孕三月有余,却不见她长胖,腰肢仍是纤瘦如柳,不过今日她面上确实没什么血色,看起来疲惫不已,应该是真的病了。 淑妃对皇后贺氏的恭敬也是出了名的,从前贺氏还掌权的时候,她便时常侍奉在皇后左右,微微躬身,低眉垂首,既不谄媚也不疏离,丝毫没有德妃受宠时趾高气昂的样子,很受皇后称赞,常对内外命妇说起她的柔顺恭谨。 如今众人见她在裴贵妃面前一如往常,不由感慨道:果然是低位出身,能屈能伸,并不因为曾经亲近皇后娘娘而惶恐,也不曾因为身怀龙胎而目中无人。 裴贵妃并没有半分不悦,反而很是关怀,立刻命人整理凤座另一侧的座位,让淑妃落座,甚至还说:“淑妃怀有龙胎,本就辛苦,本宫设宴这种小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