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锢着黎迩的肩, 让她转了个身, 然后带着她的手覆到她自己眼睛上。 “那你先转过去,我穿个背心。” “好。” 黎迩背身乖乖站在角落, 手把眼睛捂得严严实实, 活像迟到被老师罚站的小孩。 贺承洲随意拿了件黑色的工装条纹背心套到了身上,拍了拍黎迩的肩,等黎迩转回视线的时候, 他微微侧过身子, 求夸赞地指了指自己的右胳膊给她看。 在看清上面的内容时, 黎迩呼吸猛地窒住。 那是一枝紫色的重瓣满天星,纹身应该还在恢复期,伤口轮廓刚结痂,因为微发炎小面积泛红。 花根和英文字母连贯设计,跟着一串她名字的首字母。 “好看吗?” “贺承洲,你弄这个干什么!” 俩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发出。 一个温和,一个激烈。 短暂的惊讶过后,黎迩脑子嗡嗡一片乱,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顺着脸畔滑落。 她抬手抹掉,大脑已经宕机,轻声说:“我不喜欢满天星,你别弄这个,我带你去洗掉。” 笑意僵在嘴角,贺承洲茫然看着她,眼底一片不解的落寞。 他错了吗。 黎迩垂着脑袋,去牵他的手,泪珠止不住的往下掉,滴落在他手背上,滚烫的温度将他灼伤。 “现在就去洗掉,我不要礼物了。”黎迩说。 在即使走出门的时,贺承洲挣开她的手,稍退后几步,眉宇间满是郁闷,问她:“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就是不喜欢。” 不喜欢满天星喜欢向日葵了是吗? 这句话,贺承洲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他佯装无恙绽了个笑,苦涩地勾了勾唇角:“没事,你不喜欢我就改天再补送你个新礼物。” “这个是今年的礼物。” 贺承洲带着她向外走:“还有去年的礼物没来得及送给你,你一定会喜欢的。” 黎迩止住步伐,祈求地反扣上他的手腕,攥紧,眸里一片晶莹:“贺承洲,等伤口不发炎了,去洗掉行不行?你是艺人,你公众场合露面也不能露出纹身,这样对你影响不好,你…别让自己后悔。” “不后悔,不洗,我演出穿西装,露不出来。” 贺承洲难得语气这么强硬,又执着地倔强:“就是不洗,我喜欢,你不喜欢就算了,也没关系的,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话落,黎迩扑进他怀里,泣不成声。 胸襟处一片很快被眼泪晕湿,黎迩哭了多久,贺承洲就无声陪她站了多久。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反正他就是不洗。 过了一会儿,黎迩闷声说:“家里有没有药?红霉素软膏或者碘伏都可以,我帮你抹药吧。” 贺承洲思绪扯回,笑了一下:“等一下我去小区外买吧,之前恢复的挺好,可能是因为今天喝了点酒,稍微有点发炎了,不严重。” “不可以拖着,我现在去帮你买。”黎迩转身往外跑。 贺承洲几步追上:“那一起出去吧,我不放心你。” “贺承洲,你能不能让我自己出去一次?我想自己去给你买,行不行?” 她眸里还晕着泪,鼻尖红红的,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 贺承洲向来不喜欢她掉眼泪,他想她永远开心,笑容明媚,但有时候心里也会不受控制的有点邪恶念头,十分恶劣地想把她弄哭。 “行,来回也就是个十分钟,二十分钟不见人,我就出去找你了啊,行吗?” “行。” 黎迩点了点头,顺着楼梯跑下去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贺承洲笑了笑,柔和地看了眼发炎的伤口:“虽然她还不喜欢你,但以后她一定会喜欢,今天也是值了。” 他心情好,乖贝也跟着享福,提前开始它的晚餐,吃上了香喷喷的罐头。 黎迩来回是跑着的,八分钟就回来了。 她细细喘着气,朝他走来,看他摸着乖贝,又说:“你最近不可以接触它,要不我来喂吧。” “为什么啊?它不舔我伤口不就行了?” “不是的。” 黎迩摇摇头,认真道:“乖贝不仅不能舔你,它的毛发也不能沾到你的伤口上面,而且你这几天也不可以穿比较紧身的衣服,要让伤口透着气,饮食也要忌口,也不可能暴晒,这样才能恢复得又好又快。” “一看你就没好好听纹身师的话。” 之前贺承洲还听得认真,最后一句娇嗔的埋怨,他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