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宣廷看了他一眼,回一句二弟说得是。 兄弟和睦,是昭王妃想看到的。 她笑起来道:“谛儿读书厉害,太傅都夸,等你们兄弟两个以后各自成家生儿育女,别忘了相互扶持。” 那天苏宣廷给章窈把过脉后,沉默了许久,昭王妃知道这些小儿女的故事,更清楚自己没法劝些什么。 昭王妃从前偏心苏宣廷太多,那对于亲生儿子的补偿,只能是苏谛想要什么她就给什么。 不管章窈和苏宣廷的感情再深,她都不可能再让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苏谛已经为了那女人产生想要避世隐居的想法。 甚至于昭王妃上次和昭王劝了一次,争了一次,反倒让他犯了腿疾。 苏宣廷突然道:“母亲不知道,章窈才是最聪明的那个,她小时候就什么都会,若是个男子,该不输任何人。” 苏谛脸上笑意淡了下来。 苏宣廷却没再说下去,像随口一提,之后便又说起说起自己在外的趣事。 但他这一句话,让在场的苏谛全程都安静下来。 昭王妃才盼着他们和睦相处,现在只觉头更疼了些。 他们两个人都是来请安探病的,昭王妃不舒服,苏谛和苏宣廷也留得不久。 苏谛现在是王府少主子,合该尽地主之谊送送人。 但他拄杖到回廊口,就慢慢停住步子,道:“窈娘最近想吃酸橘,我要去果房取,就不送宣廷大哥了。” “二弟该回去见母亲一趟,她思念你,”苏宣廷手背在身后,看他一眼,“我的东西,二弟若喜欢,送你倒没什么,但旁人送我之物,还是望二弟还回来,主人找不到,托人问上了我。” 苏谛笑道:“我不知道大哥在说些什么,我想我从没拿过大哥东西,若是丢了,那就找王府里其他人问问。” 他是温温和和,看不出任何破绽,只谦和告辞离去,缓慢的脚步透出温和的和顺,仿佛真的什么不知道。 苏宣廷看着苏谛慢慢离去,收回视线。 苏谛和章窈之间,不如别人想象的稳固,有的话她不会说,苏谛也不会问。 …… 章窈躺在美人榻上,拿着书看,有些心不在焉。 她听说不久前苏宣廷来看王妃,苏谛这一回过去,准要碰上。 以苏宣廷的性格,想必是要在苏谛面前说些什么。 他是散漫的,自己不痛快,也见不得别人高兴。 章窈最近才处理了几个小厮,其中或多或少都在苏谛面前说过苏宣廷派人送章窈礼,明摆着是想让苏谛来问她是怎么回事。 苏谛来不来问,她都不会承认收到过。 丫鬟从外端着药拂帘走进来,便见章窈垂眸在想事。 她从前便是事事求周到,丫鬟让周围伺候的人退下,这才上前低声道:“秦家那妓子想逃,中途被侍卫拦了回来。” 章窈一顿,她把手里的书放一旁,手肘撑着榻半坐起,接过那碗药,道:“有谁见过她?” 丫鬟摇着头,把一碗蜜饯也放旁边,道:“没什么人,许是有人多嘴,让她听到世子妃有孕的消息,她有些怕了。” 一个妓子怀孕或许没什么,但和正妻同时有身子,甚至要早于她。 司芜性子胆小懦弱,怕自己出意外丧命于章窈手上。 章窈只笑了一下,倒知道她那种性子会想什么,只开口道:“既是要跑,便不能让她白跑了。” 丫鬟斟酌道:“可是要放了?” 章窈手捏着勺子,她最近口味变了不少,舌头越发敏感,比往常要更能尝出药苦,只先吃了蜜饯,才喝了两口安胎药。 “秦家那边不管她,给她自己条路选。我原先以为那孩子是世子的,但冯家少夫人对她的存在反应有些怪,现在来看她肚子里那个,或许是姓冯。” 小帝君感情方面的纠葛,章窈一向管得少,如果他真对别人有意思,再好不过。 但她不可能亲自给他编顶帽子戴。 章窈已经活不长了,因为她而对小帝君产生的不利,都必须先收拾掉。 丫鬟跟在她身边太久,听她提起成宓,就俯身问两句得了答案,便点了头示意自己知道。 章窈又问:“世子那边的药还在喝吗?” 丫鬟应了一声,道:“在喝,药膏也在涂,小厮说世子最近的脉象不错,想是没什么坏影响。” 章窈慢慢颔了首。 她现在的身子爱疲累,喝完药后看书,更加困,索性手头上没事,便闭眼睛,径直靠在美人榻上休息。 可刚睡过去一会儿,外头便传来拐杖声,章窈只能缓缓睁了眼,看见苏谛端拄着杖,端盘小橘子过来。 章窈长发垂下来,她唤了世子,要起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