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这样的地方,林如海一回生二回熟,进来便找到了自己的号间。 抬头看看瓦片,排得整整齐齐,桌板上也没有坑洼,看来他运气不错。 林如海将自己的考篮放在一边,站在号房外活动了一下筋骨。 “小公子,快些进去坐定,不要再玩闹了!” 林如海这模样摆明就是世家公子哥,巡考的也是见人下菜,这些人指不定里面就有举人老爷,尤其是这种看起来家世不错又年轻的,更是惹不得。 林如海进号间坐定,开考钟声响起,考题很快发下来,他翻开一瞧和前世他看过的一样。 前世他没这么早考乡试,因为那年去京城一趟回来,断断续续病了好几月,身子不好,母亲没敢让他进考场去熬。 作为科举考生,每年的考题他都练过许多回,所以林如海对这一年的考题有几分印象,虽说不能原模原样一字不漏背出来,但预备的方向大致相同。 林如海杵着脑袋,看了一会儿考题,却没有动作,把卷收好,就开始入定构思。 想的差不多了,闲来无事,百无聊赖开始观察对面的考生。 正对面那个头肥脑大,进来考试也穿着红绸织锦衣裳,多半是哪户暴富的商户人家,没准儿祖籍还不是江南人士。 毕竟江南商户也讲究风雅,最怕旁人觉着商户奢靡没品位,在外喜欢学文人打扮。 左边那个又瘦又干,颧骨很高,衣裳的肩头还有补丁,考篮上也用破布补着一块,必定是个贫寒学子。 考篮边上还有一包被砍得细碎的干饼,必然是此人自带的干粮了。 右边那位瞧着三十多岁,衣着寻常,用的笔墨都是上好的,应当是个低调的殷实人家。 林如海就这么看了半日,半点笔墨没动,到了晚间见旁人还在点灯写字,自己先迷迷糊糊闭眼就睡。 第二日起来,他先和巡考人说自己要如厕,巡考的见他还没开始答卷,把拿出来准备盖章的章子收回去。 领着他出去,林如海又花钱买水,洗漱一番,顺道要一碗粥,就着自家预备的人参粉,用过一点,活动一番筋骨,才慢悠悠进去。 “小公子,考试可不是顽的,已经过去一日了!” 巡考的小吏见他昨日没动笔,东张西望的,自然要警醒的多看几眼,没准这公子就是不怎么能考试,想要抄袭旁人呢! 林如海不答话,坐回号间,放下桌板,磨满一盒子墨,将自己的毛笔又试一回,确认无误,看天色也不错,兴许不会在他答到半路就下雨。 沉下一口气,提笔就写,落笔不停,旁边号间来往如厕和用饭的,他丝毫不在意,小吏只见他头也不抬,落笔如风,字迹工整,一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