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儿,做得很是玲珑。 冰霜磨得细,一点都不刺嘴,入口抿一下就化了,比外边的甜雪要好吃得多。 一个碗,两把勺,小二大约是把他俩认成一家人了。唐荼荼客气问了句:“二殿下吃么?” 二殿下说不。 唐荼荼就端到自己那头一人吃,不多会儿,装得堆出尖的碗儿被她削平了。 晏少昰忍不住:“吃两口甜甜嘴就行了,太甜了也坏胃。” 唐荼荼:“不甜的,味道正合适,您尝尝。” 她连碟子带瓜碗儿推到中间来,晏少昰意思意思舀了一块,味道确实不错,对得起它的花里胡哨了。 这雅间里是个四人小宴厅,圆桌不算小,又是面对面坐下的,果碗往中间一摆,两人都得伸胳膊。 水果球圆且滑,唐荼荼一勺子没盛稳,那颗葡萄就咕噜咕噜滚到墙角去了。 晏少昰呵了声。 唐荼荼有点窘。 下一瞬,他自己勺子上的一颗大荔枝也咕噜咕噜滚下了桌。唐荼荼眼疾手快地一捞,捞起那颗荔枝放桌子上,也学着他的腔调,“呵”了一声。 晏少昰:“……” 这位爷脸皮薄,不再动勺子了,拿起帕子矜贵地擦了一遍手,看着唐荼荼一勺一口地把这碗水果吃完了,这才提起了正事儿。 “倭使的事已了,你之后就能安心出门了。” “另有一事,得跟你说一声——这回大理寺彻查城南失火案,我不愿叫你出面,叫陈丰年找了几个武侯替你出面作证,假装那小像是武侯画出来的。” 唐荼荼点点头,很识大体:“没事。我那一晚去救火确实莽撞了,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回家后仔细一想,又知道当晚有死士摸去我家了,这才后怕起来,差点连累了家里,战战兢兢地等了好几天。还好有二殿下替我担着——只是陈都头愿意担下这事儿么?” 晏少昰知道她没听懂,特意破开讲明白:“福祸相依,他心里有数。如此一来,陈丰年顶了你的功劳,只是失火的地儿也在他辖下,两相一抵,算是将功折罪了。” 唐荼荼还记得那大汉,长得煞气凛然,腰侧挎着的宽背刀足有他半人长,当天还是陈都头派人护送她回家的。 她心里一动:“他怎么找殿下帮忙?他成了你的人?” “你倒是……”晏少昰唇动了动,又失声笑出来。 倒是什么都清楚,一点就透,还不居功。 她这回功劳不小,提前窥破倭贼布局、火场救人、画了张像又为京兆府捉拿倭贼帮了大忙。可惜是个姑娘,有功劳也上不了官场,家门又窄促,出一点事儿也护不住她。 晏少昰安抚她:“功劳记不上了,私赏少不了你的,回头我给你添上五百两,如何?” 唐荼荼这回真笑出来了:“谢殿下。” 她现在什么都缺,最要紧缺的就是银子,有钱能办好多事儿。 半掩着的屋门被人笃笃敲响,外边招呼了声:“爷,上菜了。” 正午时刻,大堂里人正多。小二上菜的时候,唐荼荼瞧到了门外好几个影卫的身影,知道谈话不怕人听着了。 等人一走,她就说起正事儿来,背起自己准备了一天的演讲稿,从头开始讲外科手术的好处。 她自觉说的是白话,道理透辟又明了。二殿下却不大乐意听,什么血管、破伤风的,如听天书,听了四五句就伸出手。 “书带了么?我瞧瞧。” 唐荼荼忙从绣袋里掏出来,不忘叮嘱:“殿下轻拿轻放小心翻页,这书页可脆了。” 何止脆,除了那张封皮板板正正,里头书页多少有些粘连。箱子里存放了这么些年,没受潮没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