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那些堪用的家丁都举着剑,护着里边几个缩头抱在一块的公子哥。 晏少昰冷冷一眼掠过他们,看见表弟靠坐在一棵树上,唇边染血。 “泰安!”晏少昰跳下马,三步并作两步地过去了。 唐荼荼没了这个靠山,山风扑着后背凉飕飕的,她怕这马又发狂乱跑,不敢单独跟它呆,抱着马脖从马背上出溜下来,也软着腿跑过去了。 小公爷面如金纸,外头瞧不见什么伤,他捂着胸口急促地喘气,像条离了水的鱼,下一秒就要断气似的,眼泪淌了一脸。 “二哥……” “哪儿疼?” “胸、胸口疼。” 他手捂的是左胸上方,唐荼荼蹲下掀开他衣裳,轻轻按了一遍,摸到一个明显的骨凸起,“应该是肋骨骨折,不确定有没有内伤。” “带他回去找太医!” 眼看他们要把褚泰安背起来,唐荼荼立马喝止:“不能背!旁边就是肺叶,要是刺穿肺叶就麻烦了。” 她稳住声音:“找个人跟他一块上马,固定住肩膀和腰,路上别贪快,不能颠簸,到了哨所换辆推车,拉他回围场去找王常山王太医!” 褚泰安睁开一双糊满眼泪的眼睛看她,透过水雾,看人也像照哈哈镜般奇形怪状,他呜咽着道了声谢,知道自己脱了险,眼睛渐渐合上了。 “撑着。” 晏少昰用力掐了掐他人中,褚泰安被他掐出了几分清明来,迷蒙地睁开眼,哀哀叫了一声:“二哥,疼……” “睁着眼!”晏少昰低声快速道:“你要是有事,你的爵位就落在你家三房头上了,你甘心?!” 褚泰安眼睛圆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居然真的咬牙提起了几分清明。 等几人扶着他上了马,一名影卫紧紧抱住他,缓缓驱着马走了。 在场的少爷们各个哭爹喊娘,都是些废物点心,晏少昰挑了唯一一个神志清醒的:“你们做了什么,怎么引来这么多畜牲?” 狄叡嘴唇抖得话都说不圆乎,定了定神:“我不知道……我们上山的时候碰上了祥楹侯府一行人,侯爷叫我们上山提防些……今年不知怎么的,林中野兽躁得很,饿得饥肠辘辘,见人就扑。” 晏少昰脸色变了变。 去年秋狩,父皇和几位王叔都亲自进林了,南苑几个将官谨慎得过了头,林子里头压根没瞧见什么野物。 从各营精射手到王侯武将们全都获猎不丰,最后分猎和行赏都扫兴得很,小兵中还闹出了跟别人买猎物以论功贪赏的丑事,一群人败兴而归。 今年父皇特意吩咐要多些像样的野兽,京郊和河南、陕西、辽东几省,进献了几十头虎豹黑熊来,放入外林充实猎场。 可南苑几百年了,从没出现过群兽狂暴的事儿。照常理来说,这么多猎手进山,野兽一定会避着人走。 这几座山头一直绵延至临省,地界太大,进山两天工夫够干什么,能碰着落单的孤狼都算运气。 晏少昰阴沉着脸,刀似的目光戳向张校尉:“这些天没有投食?” 张校尉恨不得呕血以证清白:“绝不可能!卑职天天盯着手下往河边投食,扔进来的兔子山鸡有上千只!宁撑死这群狼虎豹,也不敢饿着一个,就怕大兽饿坏了会野性大发。” 野兽吃饱了躲着不出来,王侯们猎不着还只是扫兴,张校尉挨两句挂落的事儿;要是野兽饿得乱跑,伤了这群贵人,他的官帽一定保不住——这道理他算得清楚。 可他陈情间,廿一已经剖了老虎的腹,这么壮实的万兽之王,腹中除了肚肠和一滩血,里头竟真的没什么积食。 “这、这怎么可能!”张校尉一时间百口莫辩起来,被两个影卫狠狠一踢膝窝摁着跪下了。 野兽多,饿得饥肠辘辘,两桩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