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荼荼愣住:“木瓜?” 晏少昰点头:“太医从呕吐的秽物里,辨出木瓜用的是生木瓜,生木瓜算是发物,有些幼童体弱,摸了手上会起疹子,把这生木瓜磨成糊糊添入羊奶里,则会喉咙肿胀,稍有不慎就会窒息。” 过敏么? 唐荼荼寻思,这是比较少见的过敏原? 晏少昰接着道。 “他与姚家老夫人前后脚出事,还全是喉咙堵塞,将姚妃吓个半死。这位娘娘早前偏信鬼神,前阵子让小九绕着东市集万家福,说是消灾;这回更是被吓得神智失常,非说是宫里有人用巫蛊咒九弟,要害姚家。” “初三那天,姚妃请了几个术士入宫,作法驱邪除祟,弄得长春宫乌烟瘴气。宫侍快把整个长春宫围起来了,可每隔一日,夜里总是鬼影幢幢,术士站在寝殿中都没用。” “这几日有祖母摁着,长春宫还没大闹起来,可再这样下去,迟早要清查巫蛊之事,不知最后会攀咬到谁身上。” “我不信鬼神,可这事儿总不能是姚妃自己做戏,她保九弟性命还来不及;另一说,要是真有人害她,长春宫、甚至后廷三道门,门禁严,不该有生人进去——我思来想去,只有密道能通内廷,怕是有奸人混进去了。” 唐荼荼:“……这是我能听的事儿么!” 宫里这么大的事,爹爹呆的礼部居然没得一点信儿,爹只是昨儿吃饭时,随口提了一句“宫里吩咐,要重阳宴上多摆些祥瑞礼器”,权当是为了重阳吉利,别的可什么都没听说。 宫里宫外这道门,隔开的可太多了。 唐荼荼捏着最后一小片理智,把前因后果、事情逻辑、还有他这话的真假都琢磨了一遍,在可推演的范围内推了推后果。 皇宫长不足千米,宽不足八百,地界不小,却也没大得离谱。 地基承载力和沉降差都是能算出来的,结合山势和地基土取样,拿已经盖好的建筑作已知条件逆推,去猜后廷什么地方可能有密道,理论上是能实现的。 只是计算量太大…… 唐荼荼深吸口气:“殿下刚才的话算数么?只要我算出一条密道,就让我爹官进一品?那……我要是把四条密道全算出来呢?” 总不能让爹直接跳到一品大员吧?他有这么大能耐么?唐荼荼半信半疑。 晏少昰垂眸瞧着她,徐徐展出一个笑:“那也只能进一品,四品到头了。” 唐荼荼傻了:“为什么?” 晏少昰笑道:“太常寺知道么?太常寺掌宗庙、社稷、礼乐仪制,明年年初会空出个四品少卿的位儿来,跟你爹在礼部的差事差不多,去了就能上手。” “礼乐仪制是大事,不会选用新臣,十有八|九会从礼部调个五品郎中过去。你爹在仪制司呆了五年,资历攒够了,今年又稳稳当当地操办了几场大宴,也算是有功可提。” “……嗯?” 唐荼荼看他半晌,翻过来这个扣。 “意思是,我爹升官的事儿已经十拿九稳了,殿下拿一件十拿九稳的事儿来忽悠我?” 晏少昰赞赏:“果然一点就透。” 唐荼荼不敢瞪他,怒而瞪窗外,做了个“呸”的口型。 大奸商! 晏少昰笑得坐都坐不住了。 知骥楼闭楼半月,文士们累得头晕眼花,终于赶在最后三天写好了词稿,不知道里头近视的又增了多少度。 初七那日,唐荼荼凑齐了工部匠人、戏乐和口技班子,请太子入楼一观。 黑布封窗,白幕布后散射的灯光照得屋里明明灭灭,太子看了一盏茶工夫,他手里端着的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