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上去的奏事折没递上去,不该上去的请安折递上去了……背后有无数双操控政局的手,致使言路凋敝衰微,阻断了清官直呈天听的路。 影卫从南到北搭建了一张巨大的信息网,当然,他们做的也不是什么地道事儿,他们会在官书传递过程中偷偷拦截抄录,筛检出一切关键信件,整理好送到主子面前。 殿下一份,太子一份,事儿大的还会给老国公递一份,请老国公帮着审度,背后又有无数幕僚文士一齐分析,是为“足不出户,知天下事”。 若放到后世,晏少昰毫无疑问是个信息狂,天下事在不在掌中另说,他每天无数信息打眼前过,大事小事全得知情。 叁鹰写好信,才刚送到静海县的桩点,那扮作掌柜的探子贼兮兮笑着,双手端来一只木盒。 “新鲜的,一刻钟前刚到。” 是只紫檀木盒子,没上锁,盒子扁平狭长,还凉冰冰得冻手,盒面上覆了层细白的霜。 瞧叁鹰一脸的狐疑,探子笑着说:“我可没敢打开。这东西外头裹了个冰盒送来的,天冷,冰还没化干净呢,不知装的是什么时鲜。” 叁鹰晃了晃,隔着盒子听了听动静,感觉里边的东西轻飘飘的。 他莫名其妙地端着这木盒回去了,交给芙兰。 唐家落脚的那宅子巴掌大,几个院里全住满了人,他二人不好往进混。好在这两天赵夫人时时吩咐丫鬟过去送东西,芙兰扮作丫鬟更容易混进去。 澡堂出事的第四天上午,唐荼荼才拖着一身疲惫回家。 在县衙后院住着,事事不便,她脚腕上的伤也才刚结痂,好几天没洗澡了。 进门就要热水,备好干净衣裳,唐荼荼舒舒服服泡在大浴桶里,每一个毛孔都舒坦了。 她这一进的屋,除了个屏风隔断什么都没有,简陋得一眼能望到头的屋子里,不知何时多了抹亮色。 桌上放了只彩瓷瓶,有一只小白花竖在里边,有点蔫吧了,耷拉着脑袋,花枝倒还硬挺。 房间小,唐荼荼站起来一伸手就能够着,拿在手里仔细瞧。花是淡淡的白绿色,分了三层花瓣,每层都是五朵,层层叠叠拢着淡黄色的蕊。 就这一朵白花,说它好看是抬举它,唐荼荼凑近闻了闻,也不怎么香。 “芳草,这什么花儿呀?都蔫吧了,怎么还不扔啊?” 外边给她守门的芙兰喉头一哽,捏着鼻子装芳草的声音。 “小姐,那是从五百里之外快马加鞭送回来的绿萼梅,还有一封信,压在花瓶底下呢,您不看看吗?” 唐荼荼心思分了岔,没注意到这声音的蹊跷,湿手在脏衣服上蹭了蹭,摸过那封信。 信封上一个字没写,拆开里边,寥寥三行字。 ——山中有一温泉谷,路过时见三棵野梅树逆时生长,初初破蕊,倒也别致。 ——已平安到上马关,勿念。 啧。 唐荼荼心想:雅致人啊,大老远地送一根梅花,多浪费人力物力。带点特产,带点风干牦牛肉也好呀。 她却怎么也收不住嘴角的笑,笑得想在浴桶里跑圈,想泼水玩。 拿起来又逐字看了一遍,这回脸上一烧,还以气音“呸”了一声:谁念你了!安安心心打你的仗。 外边珠珠喊她,一声“姐——”刚开头,房门就被推开了,唐荼荼手忙脚乱地把信塞进脏衣服里。 手一滑,花瓶罐子噗通掉地下,碎成了四片。 唐荼荼:“……” 珠珠赶紧冲上来:“哎呀这么好看的瓶子,姐你干嘛摔了它呀?” 唐荼荼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