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暖和,穿的都是小马褂,这群流氓公子哥竟连中衣也不穿,马褂底下就是紧实的腹肌。 瑞夫人哀叫了一声,快要晕过去了。 唐荼荼找准了肚脐上两指的位置,语速飞快:“公孙你一手握拳,放在这儿,拳眼朝斜上方用力,跟着我的拍子,往他腹腔狠压几下。” “噢噢!”公孙景逸慌张点头,缠在兄弟腰上的手抖抖索索压了几下。 唐荼荼:“用力啊!” 公孙景逸连忙重重压了几下,用的是要把人勒死的力道。眼看着瑞方脸色由红转紫,整条脊背发软,连干呕声也没了。 他慌得下不去手了,粗着脖子吼道:“大夫呢,大夫来了没有!茶花儿我不行,我行个屁啊!” 场面乱成一团。 他们几个自小没缺过衣食,扎着马步、舞着长|枪长大的,全拔个儿长成了一米七八的大个头。 唐荼荼自己一米五五,不光够不着,她两只手连男子胸腹都环不住,不然事急从权,当众搂抱她也不嫌丢人。 唐荼荼:“别急,听我的节奏来,一!二!三!你动作又轻了,要锤击得他有呕吐意,这样能挤压胸肺里的余气,就能把异物冲出来……” 又连着几下压下去,还是不行。唐荼荼后背沁出了汗,海姆立克急救法是后世人人都学过的,可她空有理论没这实践。 一下,又一下。 眼看着瑞方整张脸由通红转为紫绀,浑似个熟烂的茄子,挣扎的力气却软下去了。公孙景逸心狠狠一紧,发了狠,咬牙用了个猛力,捶得瑞方上腹一瘪。 这一下总算到位,蓦地,一团烂糊的糕点从瑞公子嗓子眼喷出来。 他全身软倒跪伏在地上,像这辈子吸进去了第一口气,摁着胸口,喘得全身大起大伏。 “我的儿呀!” 瑞夫人软着腿扑上去,一刹那泪流满面,凄声骂着:“多大孩子还不会好好吃饭,你急什么急!家里什么时候少你一块点心了啊!你可把娘吓死了呜呜呜……还不快谢谢唐姑娘!” 公孙景逸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眼前发黑,他跟着喘了半天,软着身子半天没缓过劲来。 瑞公子痴呆样跪了半天,脸上的紫绀色飞快褪去,白得像张纸。他母亲眼睁睁看着孩子在生死线上徘徊了一圈,吓得脸唇没一点血色,全身抖得筛糠一样。 瑞夫人又气又恼又后怕,抓着儿子肩膀胡抽乱打了几下。 “娘说什么了,你就是不听!你今年犯太岁,流年不利,我求回来那开了光的护身佛你偏不戴!不戴你放着就是,你还要扔!你这熊孩子!” …… 鬼门关上踩了一脚,有这一遭,谁也无心吃喝了,潦草散了席。 瑞方是真吓傻了,临走前怔怔望了唐荼荼一眼,被亲娘搀着出了门,连声道谢也没顾上。 唐荼荼随着公孙夫人与母亲送客,妇人掌的宅事总是琐碎的,要叮嘱这位回去喝点醒酒汤,叮嘱那家的车夫赶路慢点,马车仆役如何分派,谁喝得太多需得留宿,留宿哪里,全都要妥善安排。 送完客,公孙夫人回头一瞧,奇道:“你们几个怎的还坐着,喝断片了么?” 末席这一桌,就少了瑞公子一个,几个少年几个姑娘还呆呆坐着。 唐荼荼从门外走进雅间,他们直勾勾地看着;唐荼荼把椅子摆正坐下,他们也不错眼地盯着,全屏着息,看她的那眼神,简直如见阎王爷亲临。 唐荼荼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一口,润了润嗓子。 “怕什么?没事了。” 这一声“没事了”好像一个讯号,一桌少年人紧绷的肩膀全垮下来了。 成鹊摸摸脑门上的凉汗,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