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晏少昰肩头。 把一群影卫惊得差点断了气。 这猢狲!他一副哥俩好的架势,笑得意气风发:“军港还是该建的,不说有用没用,够威风就是有用。” “可皇上不给拨钱呀,从先帝那时候起就一直缩减水军军费,说是什么四海升平啦,养十几万的水兵无用,山东削不得,辽东削不得,南边要护市舶司更不能动,天津一内港,就先削天津吧——每两年发一回军费,凑凑巴巴刚够养兵,再减军费,我家老太爷就得卖棺材本儿了。” 晏少昰撩起眼皮称了句“原来还有这一说”,拿扇柄把公孙的爪子从自己肩头扒拉下去。 公孙景逸没从这动作里领会出“嫌弃”,招呼着人往东城走,“唐二哥”却摇头:“既然是知事设宴,我与晓晓便不去了。” “怎么?” 晏少昰略一顿:“得赶着去与……爹娘汇合,两天不见,二老该着急了。” 公孙一拍脑门:“是是是,对对对,瞧我,光惦记着把好吃的好玩的拿给你们,忘了伯父伯母还等着。那什么,明儿咱们都歇一天,城里逛逛,后日蓬莱阁设宴,二哥可一定要带荼荼来玩啊!” 两边热络地道了别,一群大少爷目送茶花儿兄妹走远。 塘里荷花莲叶长得密,挡了一半视线,茶花儿像是累了,转过回廊就抻着懒腰打哈欠,走成了小碎步,她哥拽着她走了两步,隔着条廊都能看见两人开开心心闹着。 成鹊唏嘘:“这兄妹俩感情是真好,差着三岁都能玩到一块。” 瑞清公子瞅瞅二人背影,再瞅瞅公孙,这商家子敏锐,迟疑着说:“……这不像亲哥亲妹妹啊,公孙你问清楚了么?” 公孙景逸奇怪:“什么意思?” “打眼瞧着就不像,这是亲哥嘛?我听说唐家太太是续弦,头婚还是二婚?是不是前头丈夫没了、从那边带进门的儿子?要说茶花儿她妹,咱也见过,姐妹俩鼻子脸一个模子,浓眉大眼,一笑多喜庆,跟这哥哥眉眼气度都不像一个家门出来的。” 盛公子呵呵一声:“人家俩,你看我一眼,笑一下,我看你一眼,笑一下的,昨儿打火铳,她二哥还给她擦了回汗,拿块手帕就捂脸上了——那劲儿轻的,活像茶花儿是个泥人,手碰一下就碎了,他是轻轻把汗沾走的!” “是继兄吧?嘿嘿嘿,继兄继妹一家亲,得,没公孙你什么事儿了。” 公孙景逸一脚踹过去:“你们真是狗眼看人,腌臜扎堆!人家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笑一下怎么了?擦擦汗怎么了?我跟和光还一个沙坑里打过滚呢。” 公孙景逸放眼再去瞧——茶花儿累了,赖皮不好好走路,她哥拉着她走,还是隔袖握住的手腕,怎么看都是铁铁的兄妹情嘛! 铁铁的亲兄妹坐上同一辆马车,走了同一条路,回了一个“家”。 像漕司、总兵府这样显赫的人家,没哪个是光杆司令,周边几省处处是自己的人脉,自有官员把人领回家里仔细接应着。 外省官员通通住招待所,叫“候馆”,修得富丽堂皇,连住宿带餐饮、泡澡听戏、租马租车、大小银兑、行李寄存,那是一应俱全,平时专门招待公出的官员,空闲房间多的时候,偶尔也开门出与过路的富商住,平平馆中收支。 只是享这尊贵是要花大价钱的,天价酒店体验券几十两一位。 唐荼荼寻思:二哥不想露身份,还带了这么些影卫,进这道门得交多少钱。 正想着,就见廿一拿着一沓腰牌,人手一块发下去,七品小吏官牒,将将够进候馆的门。 唐荼荼惊得拿起来看,牒书上姓甚名谁、任职于哪、公差几日都写得清清楚楚,唯独名字对不上号,是一沓假名。 她惊大眼睛:“这是造假的?” 廿一笑了声:“怎至于此。门下食客都有的,出门在外办事的皆有准备。” 看来是官方造假。唐荼荼放下心:“那挺好,省钱了。” 堂倌仔细验对着一封封牒文,廿一抱臂等着,忍不住飘来一眼。 姑娘真是……傻人有傻福,主子为了跟她做几日邻居,费这苦心,到姑娘眼里就惦记个“省钱”。 蓬莱是东海诸夷国来天朝朝觐的头一个落脚处,候馆可比王府规制,占了足足半条街,园里还看见几个西洋面孔,穿着汉人的长袍大褂,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七品小官们住在北馆,地方偏,一排小院都是依着地形建的,不是齐整的四方院,却全是地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