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够一村好田。乡间野居必得种田,狍子肉油,吃一回香,老吃那个腻得慌。” 影卫乙:“嘿嘿,要我说咱去南方,南边光景好,种几十亩水田,塘里养上鱼,栽上莲藕,赏完荷花吃莲藕——姑娘知道藕怎么踩吗?光着脚丫子进去踩,塘底滑,可千万不敢摔倒了,摔倒了要吃一肚子泥。” “……”晏少昰深沉地吸了一口气。 他觉得,若非王朝覆灭,他大概是沦落不到光脚在泥塘里踩藕那地步的。 这一下午,唐荼荼就这样笑盈盈地夸他,也不斟词酌句,想到哪儿说哪儿,念头窜过去,话就往出蹦。 把一船人都笑傻了。 湖上有卖热食的小船,船夫一心二用,既管灶台又划船,滑溜得哪里有人召唤就划哪儿,船上的大锅大灶拾掇得很干净,饭也香。 四喜丸子扣碗、烧鸡、坛子肉份量都不大,一人一筷子的事。唐荼荼就着烤鱼啃炊饼,饼壳烤得酥脆,一口咬下去满嘴芝麻香,只是空心的炊饼不顶饿,她又尝了一个栗子面的窝窝头,甜滋滋的,味儿也很好。 “天快黑了,我们回吧。” “好嘞,姑娘坐稳喽!” 唐荼荼在湖里洗干净手,把捞了一下午的两桶鱼送给了别的游船,在那一大家子的感谢声中上了岸。 晚风渐起,南小海边上的热闹不减。 西边湖畔上是满满的客栈,灯笼映得红灿灿的,一仰头便能看到各家楼上的酒宴;湖的东边是蓬莱县衙、提刑司和练兵的校场,这与民同乐的时候,官衙也挂了些红灯笼,把高高的门庭照得巍峨森严。 夕阳将落,该是衙门下值的时辰了,却有几名精骑从码头方向驾着马狂奔而来,到了厩舍前狠狠一勒马。 “吁——” 几名精骑分散开来,大步冲进了县衙和校场。 很快,县衙里有吏员神色凝重地出来,又匆匆领着人进了提刑司。 什么事儿,值当挨个衙门汇报一遍? 唐荼荼正纳闷,廿一沉声道:“出事了。” 几个影卫气息立变,从游湖的欢快里醒透了神,不用殿下吩咐,便分路去打探消息。 提刑司,乃京师刑部在全国一百六十府常设的刑狱衙门,衙署都位于各府的首县。历来民生小案子归县衙,大案、命案交提刑司是惯例了。 蓬莱恰恰是登州府的首县,提刑司常驻之地。 廿一敏锐地察觉到殿下心情不美。 离京城越远,殿下的耳目越少,至蓬莱,除了手边这十来个人外几乎无人可用了。得用的探子都围绕着济南府和青州,那是山东省水路陆路、以及书报函件的必经之地,想知道什么消息都能搜罗着。别的州是顾及不到的,遑论沿海一小县。 于是这条信报,还是公孙景逸给他们带过来的。 “庙岛上出了点事,疍民偷了些东西,巡岛的说是事儿不大,不必劳烦大人们。我爹便让我上岛去瞅瞅,解决不了再传信与他。” 唐荼荼微怔:“是咱们县的疍民?” “可不?丢人现眼,现到外边地界了。”公孙景逸啐了一声,又道:“蓬莱的小官不好越权拘人,让去俩天津官儿审——这位是咱们县的巡检,跟我打小玩到大的老弟弟,姓杨。他平时事儿忙,你俩碰不了几面,茶花儿你不用记他。” 他身旁的年轻人相貌俊逸,正值谈婚论嫁的大好年纪,本来正对着唐姑娘长长一揖以示礼,揖还没揖下去,被公孙这话逗得喷笑出声了。 杨巡检退开了半步,饶有兴致地听公孙与这位唐姑娘谈话。 “偷了什么?”唐荼荼隐隐不安。 “上了岛才知道。我们这就要上码头了。”公孙抬脚要走,忽又折回来,奇道:“你俩怎么都在外边跑?臬台大人提了你爹去问话,你俩没收着口信儿?” 唐荼荼愣住了。 “问话?” 她绞尽脑汁默背地方行政官员表,终于想起来臬台是几品官——省司法长官,又名按察使,正三品,常年出外勤考察各州县吏治和刑狱,有问政之权。 “问什么话?”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