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我们追上去。” 公孙景逸惊得头发都竖起来了:“唐二哥!这关口你说什么胡话?咱们这百来个兵追上去,不够海匪当盘菜的!……” 他话未落,右手仅仅是抓着唐二哥的肩膀拽扯了一把,便被侍卫以刀鞘击中了肘关节,公孙疼得一激灵。那些侍卫更是离谱,一把给他摁地上,跪伏在唐二哥脚边。 “放肆!还不见过殿下?” “……啊?” 公孙景逸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国子监学生,张开双臂,由着近卫给他扣上了胸甲,松垮的士子袖被束臂收紧,头盔上的猛兽狻猊昂着首,双目怒瞪,张开巨口。 那一瞬间,公孙一身热汗都转凉了。 ……龙生九子,大将为狻猊,威武百兽率从。 而这些天来与他称兄道弟的人,那双装模作样笑了几天的眼睛,眼里是比刀光剑芒更锐亮的影。 满船的老弱病残全都下了船舱,这一小片骚动没引起多大的关注。 等炮兵调试好了小炮,凭手上份量填塞了火药,东边几十条匪艨艟息了锣鼓,抄起桨往这头冲。船官急得满脸汗:“大人,少爷!子时到了!” 唐荼荼手脚发麻,咬紧腮帮才控制住自己两条腿往前站。 “过来。”晏少昰唤她。 唐荼荼定了定神,走过去。 “不是想学炮?来,我教你。” 他们有八门威远炮,这炮重一千二百斤,看着小,实则也是结结实实一根沉铁。好在战船上的炮每三月更换一轮,精钢筒箍锃亮,是很好的火器。 廿一嘴张了张,又合上了。 右舷,这是直面海匪、最危险的一侧舷,谁也不知道海匪们造的杂炮能轰多远,会不会一炮过来把姑娘轰成炭。 女人,从来是应该躲在战士后边、藏在角落、下到船舱里提心吊胆等待战果的那一拨人。 可姑娘不是那样的姑娘。殿下站在这儿,廿一又觉得什么都不畏惧了。 他们“廿”字头的影卫当年认主,交出去的就是自己这一条命。而殿下永远不会错。 这铁筒里盛着炮兵急匆匆塞进去的火药,盛着小孩玩意似的礼花弹,炮筒冷得像坚冰,唐荼荼手贴上炮柄,掌心的筋络都被冷得跳了几跳。 可二哥的大掌紧紧包裹着她的手,胸前铠甲贴着她的背,那护心镜本该是冷的,竟有暖意顺着她的背往心口攀。 他这样拢着她,于是唐荼荼也像穿上了铠甲。 有那么一瞬间,唐荼荼想起去年在南苑猎场,二哥教她用床弩的情景。驹光过隙,那日的事犹在目,那日二哥也是下颔抵在她发顶,手把手教她做个战士。 可这一次,她听到身后人低低笑了声。 “今日,要是能完完好好地回了天津,我与你讲一件事,你当应我。” “什么事?”唐荼荼分了半丝神,他又不再讲了。 晏少昰握着她的手,调整好炮筒仰角与落点,他知道这丫头的心算比谁都快,一道抛物线出来,仅靠目力就能算出大致的落点公式。 他引着唐荼荼后退,抓着她的手点燃火信子,涂了麻油的火线窜进炮身。 “咚——” 这门炮没轰着海匪船的边,花里胡哨的礼花弹没来得及迸开焰火,就一炮炸开了海。 八门炮齐发,卷起滔天的浪,把匪头的艨艟阵搅了个地覆天翻。 第324章 正文完 那七八十条海匪船上搭载的不知是什么鸟炮,射程竟比他们的威远炮还短,疲弱地回了十几发炮弹。 两边看着打得轰轰烈烈,海浪滔天,实则没一颗炮弹轰上对方的船。 几十条匪艨艟花了片刻重整队形,竟没有疯狂反扑,反而掉头就逃,只留下一大片船屁股。 “追!别叫他们缓过劲来!” 将士们大喜,船腹里的水员拿捏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