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老,正事要紧,还是先让阿庆说一说城里的事吧。” 巨大的变故仿佛令路同心迅速成长了起来,不再娇蛮任性,整个人沉稳了许多。 陈长老被这么一说,有些尴尬。 是他耽搁正事了。他也是气不过,一时之间反应过激了。 “先说正事。” 陈长老发了话后,阿庆一脸悲色。 “具体怎么回事小的也不知道,至于家主和夫人……他们,他们……”阿庆声音哽咽了起来,“路恪那个杀千刀的趁家族聚会的时候,联合,联合族中的长老,杀害了家主和夫人……” 路陈嘉和路同心同时腿一软,险些站不稳。 他们虽然已经从花容那里听说了这件事,也做了心理准备,但是仍心存一丝侥幸。 而如今,最后一丝侥幸被掐灭了,他们只觉得如坠冰窟。 阿庆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那日事发突然,大家都没个防备,阿全当时恰好跟在家主身边,当场就被,被,被杀了……我趁乱躲了起来,几经波折,才侥幸逃出城。” “我原想着守在少主回来的路上,告知少主这件事,暂时不要进城,但是没想到少主……若少主和小姐如今要走,倒也还来得及,小的就算是拼死,也要护送你们出去!” 阿庆此时一脸焦急,似是迫切希望两位小主子出城,好躲到安全的地方去。 阿庆浓眉大眼,皮肤微黑,看着憨厚老实,如今这般表现,很令人心生好感。 路陈嘉勉强抑制住悲伤,缓缓摇头。 阿庆急道:“少主糊涂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何必要跟他们玉石俱焚呢?” 路陈嘉苦笑:“这我如何想不到?可二,陈恪一家在夜渊那儿对我们下了追杀令,只怕我们还没有到外公家,就死在夜渊杀手的弯月双刀下了。逃也逃不到哪儿去,倒不如把路恪杀了,一劳永逸。” 没了路恪提供的赏金,夜渊的杀手就不会找上门来了。 “你们遇到了夜渊的杀手?!”阿庆声音徒然拔高,变得有些尖锐。 路陈嘉点头。 阿庆的神色变得难以置信。 遇到了夜渊的杀手,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陈长老的本事他知道,想来路恪去夜渊买杀手时也告诉他们了,他们三人不应该全身而退啊。 三人? 阿庆骤然一惊,他才留心到,原本跟着一起去的两个护卫不见了。 莫非,是死了?若是如此,倒也勉强能解释为什么。 阿庆的惊讶神色实在是太明显,路陈嘉解释了一句:“也是运气好,遇到贵人相助。” 路陈嘉这话,陈长老和路同心都很是赞同。 若不是运气好,也不会恰好遇到迷路的花容和岳程,更不会被救。 而且,就连桑城的变故,也是他来告诉他们的。 阿庆目光微闪,最后松了口气:“少主和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总能遇难成祥,逢凶化吉。家主和夫人泉下有知,也该欣慰了。” 阿庆抚着胸口,一脸劫后余生的喜色。说到后面,声音又哽咽了起来。 路陈嘉眼睛干涩:“我不会让爹爹和娘亲失望的。” 路同心用手背抹了抹眼泪,道:“我也是。我和哥哥,会为他们报仇的。” 看到这一幕,陈长老有些不忍地别开眼。 多好的两个孩子啊,他们本该好好的,无忧无虑的,可如今,全让路恪那个畜生给毁了啊! “那,少主和小姐打算怎么做?” 阿庆不再提暂时逃走的事,开始真心实意问起他们的计划。 “小的这几日也没闲着,对城里的事多少知道些,少主将打算说一说,小的也帮上些忙,好歹给为家主报仇出一份力。” “我还没打算好,不如你先说说如今城里是什么情况吧。” 阿庆闻言,也不隐瞒,将自己知道的细细说来。 屋顶上,萧镜水枕着手臂,有些无聊地望着天空。 “有的热闹了。” 萧镜水有些突兀地说。 君月澄嫌躺着不太舒服,已经坐了起来。听萧镜水这么说,诡异地沉默了一下,然后道:“镜水就不担心吗?” “我担心什么?”萧镜水看了他一眼,神色无辜,仿佛在说,我可没什么坏心思,你别冤枉我。 君月澄失笑。 “倒也没什么,左不过是两条不相干的人命罢了。”萧镜水说这句话时,眸子垂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听声音,也没多少感情,端的是无比凉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