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便来,不若我派人去你家里拿好了,家住何处?” 冯玉贞推辞不过,她十分感激这位官小姐的体贴,忙说不必麻烦,她住在镇西,到时叫人送到绣货行,掌柜帮忙递送便好。 等她走后,男人才从围屏后现身。 许宛秋不明白一个绣娘有什么值得他警惕的,唤道:“父亲?” 许雍目光望着消失在长廊的女人:“她的小叔子是今年丰州的解元,跟周谷槐有瓜葛,派人跟着她。” 这两年来,周谷槐那个狗贼在朝廷势力一方独大,将他们这些外戚压制地不敢吱声,朝廷内外都很是憋屈。 他有意顺藤摸瓜叫人一查,果然查到异常,近来黔山一带,一位周氏男子购下百亩良田,然而真正去办事的,却是那个崔解元。 许雍对崔净空并没有什么恶意,可既然能给周谷槐添点堵,何乐而不为呢? 谨听医嘱,冯玉贞先是用了五天的药浴。 每晚赤身泡进浴桶里,须呆够一个半时辰,短短几天内,冯玉贞便觉得自己被腌渍入味了。 时候太长,水又很快凉下来,团圆和吉祥二人就轮番换着,烧开水兑温,往浴桶里加。 冯玉贞有时趴在桶壁,热水蒸得白净的面上泛起红潮,懒洋洋眯起眼打盹。 脚步轻巧而至,大概是丫鬟往里添水,涨至胸口的水波微微荡漾晃动,冯玉贞从鼻腔里哼出来两声意识不清的低吟,却将来人的心挠得发痒。 只听得水瓢忽地落在水面上,“哗啦哗啦”一声水声激荡,冯玉贞被人从桶里搂起,下意识环住青年的脖颈,湿淋淋的两条白胳膊横在他浅色领子上,青年的两片唇就径直压下来。 最后往往崔净空也跟着泡了一遍。 五天后,老大夫和周芙一块来了。 老大夫先为她那条腿做推拿,不算疼,只是有些酸胀,皮肤微微发热。 周芙按着那截小腿,一直同她交谈一些趣事,冯玉贞知道这是为了叫她不把注意力放在那条腿上,怕一会儿她疼得乱动。 实际她早就暗自鼓足了劲儿,自小到大,疼的时候多了去了,忍痛对她而言,再寻常不过。 然而真上了夹板,紧紧缠缚住凸起的断骨,随着愈发束紧的夹板,尖锐的痛感忽地滋生,冯玉贞死死咬着嘴唇,最终还是止不住哭出了声。 疼。 她半坐在床榻上,崔净空站在床沿,她甚至顾不上外人还在,扭身扯他的衣袖。 崔净空立刻在床沿坐下,顺势半拥住她肩膀,让寡嫂把煞白的脸埋在自己胸口,他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等到夹板定型绑好,冯玉贞整个人好似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衣衫汗湿后背,鬓角贴在脸颊上,极近脱力。 崔净空将水递到她嘴边,柔声让女人抿了两口。冯玉贞缓了半个时辰,恢复了两分气力。 老大夫便问她此刻的感受,确认无误后点点头,嘱咐道:“疼了才能好,半个月后我来为夫人换一回夹板,之后药浴只需要泡脚。” 说罢,并不索要报酬,周芙司空见惯,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帮师父拎着药箱就要走。 冯玉贞从床上支起身,急急挽留他们,说不如就歇在府上。老大夫起初不答应,可思及这几天同他们挤在一起的周芙。她一个姑娘家,总归是不方便的,于是便松了口。 只多周芙一个,府上空房许多,随便哪个都能安置,可周芙却偏偏要抢正房这一张架子床—— “嫂嫂……不让我上床?” 崔净空问道,乌沉的眼珠冷冷望着床上的女人。 冯玉贞有些心虚地眨了眨眼,讷讷道:“阿芙说怕我夜里翻身压着伤处,再说她由老大夫亲传,要帮我夜里推拿。” 望着寡嫂苍白的脸,崔净空将不满压下,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虽然她腿不能行动,但两个姑娘在床上还是有说不完的话,嘻嘻哈哈睡了五天,第六天,崔净空便寻到理由,说他也学会了这套手法,把周芙顺理成章赶下床。 一开始周芙还不服气,结果崔净空在冯玉贞腿上像模像样来了一遍,动作甚至比她更娴熟。她膛目结舌,知难而退,很是佩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