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满目,有端庄大气的斗彩玉壶春瓶,亦有精致婉约的天蓝釉花觚。 至于其他的,青梨便叫不出名字来了。 她乍一眼望过去,只觉一双眼睛都要花了。 但即便如此,少了花枝的装点,单凭几个光秃秃的瓶子,再如何精贵奢华,房间内看起来也仍旧是了无生机的。 青梨挑中了一个淡雅的青釉素瓶。 她拿起来问俞安行。 “这个如何?” 她想,素白配上雅致的浅青颜色,应是相宜的。 俞安行应声望过去,眉眼间也跟着漾出一层浅浅的笑意。 他却根本没看她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只看着她。 “只要妹妹喜欢便好。” 他这般说,青梨便当他是同意了。 眼睫低低垂着,她认真将手上的花插到素瓶中,又再抚着下巴细细端详着,调整了一下花枝的位置。 最后,她将花瓶摆放到了俞安行床头的桌案上。 这样一来,即便是在床上,他也能清楚地看见。 瓶里的花枝在微风中轻轻前后摇摆着,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在这萧索枯寂的冬日里,很是鲜活。 和她一样。 但和他却很不一样。 鲜活、生机这些词,同他向来都沾不上边。 目光微移,俞安行看向站在一旁的青梨。 她的眉眼里堆砌着笑意,隽秀又灵动。 摆好了花瓶,青梨又提着裙裾坐回了床边。 长眸眯着,俞安行瞥了一眼手背上的伤痕,冲着眼前的人扬了扬手。 “这是妹妹替我上的药?” 青梨点头。 只是在说到这事时面上又禁不住有些支支吾吾的。 说来也是,昨夜她本来只是想着阖眼小憩一会儿,结果不知怎么回事,竟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还梦到了那些旧事…… 今早她出门时,路过妆台,虚虚往台面上立着的菱花铜镜里瞥上了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红肿成一片的眼眶,想来应是夜里做梦时她哭了出来…… 也不知自己的动静有没有扰到俞安行,若是教他也听见了自己的哭声…… 青梨心底难免会觉得有些难堪。 且她醒过来的时候,身上披着俞安行的外衫也就罢了,自己的手竟也被他握住了,就紧紧地贴在他心口处…… 她现在再回想起那个场景,仍旧会不可避免地生出些莫名其妙的羞赧来。 急急地收回手时,她恰巧便见到了他手背上的伤痕…… 俞安行察觉到了她面上神情细微的变化。 他微微俯身,凑近她的脸庞。 “妹妹在想些什么?” 因着身上的病,俞安行这些日子的嗓音一直沙哑得不成样子。 近些天来才恢复了些,只是没有全好,清冽好听的嗓音中夹带着一丝嘶哑的声线,低低响在耳畔,似乎暗藏着缱绻与蛊惑。 青梨的心弦轻易被拨动。 她的鬓发被挽起,耳畔碎发掩映下,小巧的耳垂隐约露了出来,泛着细腻柔和的光泽,恍若上好的无暇珍珠。 眼下却被他轻轻重重喷洒过来的呼吸烫到。 俞安行凝神,静静看着那点雪白一点点变得粉红。 有些意外。 他禁不住轻轻笑了一声。 青梨的思绪被俞安行这一笑拉了回来, 她注意到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