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长安城中,一曲红绡不知数、艳冠京城的淮南名妓秦安安。后来她与一位来京城赶考的举子相恋,赎了身,嫁予了对方,成为了正妻。 双方之间即便是在成婚后,也并未因为身份、家世门第、又或者是秦安安以往的经历而产生任何的隔阂。六年过去,他们依旧恩爱如初,让许多先前并不看好这一桩婚事的人都大感震惊。 商长殷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 即便是如此的狼狈,也无损秦安安的美貌。她虽然赎身许久,当了好几年的官太太,但是曾经在青楼当中练出来的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并没有丢掉,眼下重新的拾起来,也能屈意逢迎讨好,能够唱出一曲千金的好嗓子如今要做到一点点的消去巨鼠的怒火并非是什么难事。 巨鼠最后到底没有再继续苛责他们,只是恶狠狠的抛下了话柄便离去。只是在它刚刚踏出门的那一刻,便见有雪亮的寒光一闪而过,随后那一只巨鼠甚至是连出声都没有来得及哼上哪怕一声,就轰然倒地、身首异处了。 从巨鼠的身体里面涌出来的汩汩流淌的鲜血很快便在地面上流了很大一滩。但是不管是秦安安也好,还是她的孩子们也好,没有谁会因此而觉得恐怖和残忍,而只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不知……是哪位义士,出手相助?”秦安安轻声询问。 从门口投下来一片的阴影,红衣的少年人手中把玩着骨白色的匕首倚靠在门框处,黑色的发高高的束起,垂在身后。 他朝着秦安安笑了一下:“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秦安安有些不可置信的微微张大嘴——对方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的,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出现在这里的人。 她匆忙的理了理自己的仪容,随后朝着商长殷盈盈下拜:“见过……七殿下。” “七殿下怎会出现在这里?是和妾身一般,在那日天变之后被卷入到此地的吗?” 商长殷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同秦安安道:“我的确是初来乍到此地,倒是需要安娘给我多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况了。” 秦安安便知道他不想在这方面谈及太多,当下便也非常聪慧的不再提起,转而为商长殷讲述他想要知道的事情。 原来在五界入侵南国失败、各自占据并且卷入了一部分南国的土地进入自己的位面的时候,秦安安的丈夫当时正在外派做官,其所管理的地界便正巧被无尽梦土所卷入。而秦安安当时正随着夫君一起上任,因此也被一并卷入。 起初的时候,他们其实并没有落在动物之城,而是在外面某一个无名的小国当中。虽然一切都需要重新开始适应和调整,但是一家人在一起,倒也没有什么觉得是不能克服的。更何况梦土之上在大部分的时候还是显得非常平和乃至于是梦幻的。 可是他们一家毕竟初来乍到,在这个世界上也并没有多少的根基。因此日子一久,也就被摸清楚了底细,难免有人开始打一些不好的歪主意。 噩梦发生的那一天是一个和以往的每一日相比都没有什么区别,然而在真正的发生之前,没有人能够预料到这一切。秦安安为自己将要出门去草场打工的夫君送上一个吻和悉心的祝福,而没有过去太久的时间,他们在这个世界幸福的小家就遭到了入侵。 犯人大概已经盯上了他们很久并且摸清楚了这个家里唯一的成年男性的活动规律与时间,他们击晕并且带走了秦安安与她的两个孩子,一并卖来了动物之城。 ——动物们厌憎人类。但是他们同样需要来自奴隶的服务。很多时候你不得不承认,一些工具的操作也好,还是事情的大大小小的处理与服务也好,都还是人类来操作要更为适合。 动物之城对人类的恶劣声名在外,只要是正常的、脑子没有进水的人相比都不会主动的想要靠近这里。但只要有需求,那么就一定会催生出市场, 买下秦安安和她的孩子的巨鼠原本也是有头有脸,腰缠万贯的“老爷”。在最开始的时候,秦安安靠着自己的察言观色和能说会道,倒也让自己和孩子们过的不至于太差;直到巨鼠一朝家道中落,可偏偏又没有办法不亏本的将秦安安和她的孩子们这几个奴隶转手出去,便破罐子破摔,将他们赶出去为自己赚钱。 若是当日赚的多了些,倒也能混上几天;若是少了,便是挨打唾骂,毫不留情。 可就算如此,在秦安安的了解当中,这居然也已经是沦落到动物之城当中的人类里过的还算不错的了。 在她这样讲述的时候,商长殷并没有插嘴说话,只是把玩着手中骨质的骰子,面上半点表情都没有,也不知道他的内心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直到秦安安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之后,他才轻笑了一声。 只是没有人会觉得这笑声是愉快的,在场的人都抖了抖,觉得那笑声像是会剜掉皮肉的刀,自有一种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