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干燥温热的,白衬衫,红领结,音调温和的。 至于气息,夏夜就燥热,冬日就凌冽,被抱久了就是洋桔梗。 他是一张白纸,可以被任意颜色沾染,同时也很难被任何气息彻底沾染——对此他曾不以为然。 但怎么能不遗憾呢?人没有十全十美的,梁迢听到那很多句“他要是个omega就好了”的时候,除了不屑他们只会仗着天生羁绊外,又怎么能不羡慕他们的天生羁绊? alpha的恶劣也是天生的,造物主似乎偏爱这种恶劣的生物,给他们捕猎者的一切优势让他们可以轻而易举俘获钟意的猎物,这对绝大多数人而言是恩赐,对于梁迢而言,这是潘多拉的魔盒。 ——打开之前,人们并不知道里头藏着的是祝福还是诅咒。 宁铎风至今未能踏进研究中心一步,梁迢知道,那就是得到太轻易所对应的代价,或者说惩罚。 许方思对此一无所知,他在一点点震惊后劝慰自己平常心地看待——也许重新开始就是进度飞快,再说有易感期那次在前,也不算突然。 他迟疑着,缓缓点头,梁迢却觉得自己很下流,尽管他没有一点下流的念头,也没想借此得到什么,但他在很短的一瞬间开始唾弃自己趁人之危,随即又唾弃伪善却不想后退的自己。 “我好像要变成坏人了。”梁迢说。 在许方思对他有猜疑之前,梁迢先一步自暴自弃:“人真的会变,你会一直喜欢梁迢吗?无论是做导演的梁迢还是不择手段的商人梁迢?” 他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殷切地希望被肯定,本来是很简单的,但许方思不说话,他咬着嘴唇,没做好梁迢忽然问“喜欢”这种话题的准备。 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唯有鼻尖耳尖被冻得发红,语塞过后依然自惭形秽地不敢玷污这样的一个词,说不出一个是字。 隔着袖口,梁迢按了按手环加大抑制剂剂量,发觉袖口有一点坚硬,是某种深色液体渗入毛呢大衣干涸后留下硬化的斑渍,很大一块,大衣看不出来,最下层的衬衫却有一丝腥红。 一小时前他见了于邱。 “你一定要很喜欢我,许方思。” 这是如今牵扯他的安全绳,失去这根线他就会彻底变成怪物。 他状若无意地低喃,将达摩克利斯剑同时悬在许方思和自己的头上,然后带着许方思回家。 这一天什么都没发生,梁迢躺在许方思房间的地毯上揽着许方思说话,主要是他要求许方思说话,他会应和。 许方思已经很久没说很多话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梁迢就问他最近生活上的事,许方思于是从暖房最先开花的唐菖蒲说起:“那是很娇贵的花,一般不会在冬天开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