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随着袅袅雾气飘逸,萦绕在鼻尖。 白玉一般的手指掀开茶盖,轻轻划过水面,将茶杯送到嘴边,红唇轻启。 茶水入口,男人拧眉,艰难的咽下嘴中古怪味道的茶水,看向一旁的下人,“我又哪里惹她了?” 下人很努力的忍了,但笑意还是从眼睛里溢出,声音也带着颤,“大人,属下不知。” 但猜是猜得到的。 想来是因为昨日西苑那位小姐一时兴起画了一幅春景图,兴致昂扬的请大人点评,却被说这些年画技一点也没长进而不开心了吧? 他们也不清楚两人是什么关系,说是剿匪路上救下的,但他们感觉不像,倒像是认识很久了。 “去换一杯。”宋和玉瞥了一眼憋笑的下人们,虚点过去,“你们就纵着她胡闹。” 下人们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他。 大人,您也没阻止我们啊。 明知道那位会想法子捉弄您,您为什么就是不顺着她说句好话呢?倒显得您像是故意逗人家的。 但看着他们家大人严肃的脸庞,不容质疑的威严气势,他们又怀疑是不是自己想错了。 “她是有什么法子,让你们一个个都向着她?”宋和玉真实疑惑。 好像一直是这样,虽然庆宁公主的名声不好,但她人缘却一点也不差,无论是在同龄人中,还是跟宫女、太监的关系。 只是可惜,她往日的好友们到了成婚的年纪后,不是入朝为官就是在家中相夫教子,难以得见一回,更别说她被囚在外庄了。 思及此,宋和玉的脸色就没有方才那么温和了。 尹蕴卓,果然还是要收拾一番。 “去跟西苑那位小祖宗说,今日天气不错,要不要去北郊放风筝。” “是,大人。”下人笑着出去了。 “放风筝?!我可以去吗?”正在看话本子的庆宁公主惊喜的抬头。 “为何不能?”男人跨过门槛,背着光走进来。 ——明明叫下人来传话,却不知怎么的自己也过来了。 距离诈死已经过了一个月,小公主肉眼可见的胖了起来——当然,这是对比她刚被带出来时的状态而言的,总体来说还是瘦,但好歹脸上有肉了,手臂也没有那种触目惊心的皮包骨,更重要的是,那双美眸重新绽放出属于她的神采,自信、张扬。 她期待却又不安的看着宋和玉,“可我的身份……” “难道你能永远躲着不见人?”宋和玉背着手施施然道,“庆宁公主已经‘死’了,即使你再像‘她’,也不是‘她’。” 前些日子不让她出门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她的精神状态实在堪忧,却不想被她误会了。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谢谢宋大人。” 哪里像个嫁过人的公主,分明是个拿到糖的小姑娘。 宋和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他抬起右手,睨了一眼小公主,“不必谢了,谢礼我已经收到了。” 他右手拿着的,是一个茶杯。 秦伊蓝瞬间就回想起自己做的事情,脸色变换,心里刚刚升起来的感激仿佛喂了狗。 这人什么毛病啊!怎么还随手揣着茶杯!是不是有那什么大病!!! 宋和玉顿了顿脚步,对下人们叮嘱,“对了,出去之后,你们记得称她为宫小姐。” 秦伊蓝:??? 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记得这个呢?这人绝对有病!! 北郊春花遍野,点缀青青绿草,风一吹,绿浪滚滚,花瓣翻飞,满眼皆是春意。 即便宋和玉再叁强调不需要担心,秦伊蓝也还是戴上了面纱。 下人在草地上摆好了桌子和吃食,宋和玉坐在桌前,小口饮着味道正常的茶,抬眸看一眼前面放风筝的几人,黑眸染上点点笑意。 秦伊蓝今天一身高腰襦裙,裙子自上而下从深红色至浅粉色渐变,裙摆处几朵白色春花栩栩如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