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一行人缓缓往上行,与此同时已到山腰的问槐发现了新盖的雪山居。他走进去快速找了一圈没发现任何人,不再多留继续往山上郦御的住所去。 他返回晨昏脉东侧很快就听说了雪住城受灾的消息。这次灾厄不同往常,雪住城十万人几乎被杀了干净。雷暴余威轰了叁天叁夜,起先是城池后蔓延至山中,引发了多处山火。七日后天降大雨,山火灭却,这场灾厄才画上终止。 问槐心中思绪万千。星夜兼程地赶回来,这一路上他几乎没合眼。眼下疲累的青黑明显,嘴唇和面色更是苍白如纸。想到这七个月的努力很可能因法神的一次突袭付之一炬,浓烈的不甘几乎把他压垮。 郦御的草屋进入眼帘,问槐心中一凉。秀雅清静的屋居被烧成一堆黑炭,白雪盖在冰冷的炭块上无声地诉说着惨状。 问槐走进炭堆里搜寻。他抬起冰冷的炭块,踢掉成渣的木灰,反复确认着有没有尸体。粗中带细地完成这一步,提着的心缓缓落地复燃起一丝希望。 郦御没死,起码没狼狈地死在这地方。 问槐举目四望。连绵的山岭龙蟠虎踞,一山接着一山层峦迭嶂若一重重门关。雪山广阔令问槐失去了方向。该去哪里寻找?找多久放弃?找到了人死了怎么办?许多的问题冒了出来。 他沉思着,一个念头缓缓浮现。 若郦御活着,以他的远智很可能会为来寻他的人留下暗记。 想到这点,问槐来到附近最显眼的一根烧得光秃漆黑的焦木处。一番查验,他找到了一个很小的标记。 标记由六道短横排列叁排构成,深刻在漆黑的木头里。问槐眯起眼仔细辨认,惊喜涌上心头。 这是文王八卦里的坤卦。郦御知他信玄易故做了这个暗记! 好,太好了! 问槐立刻顺着坤卦所指的西南方搜寻,每见到格外引人注目的焦木就停下看看有无暗记,如此又找到了六七处暗记,七拐八拐来到邻山的山腰处。山壁上有一黑一白两个圆点,问槐明白郦御就藏身在附近。 他提高声音喊了几声,一阵草木悉悉出现一个洞口,里面走出的人正是郦御。 两人相视皆觉如释重负,心里悬了几日的石头落了地。郦御把问槐请进洞内。 洞内清凉,倚靠上方一处天窗取光。光下有一洼水潭,涓溪潺潺流向更深的地方。左侧洞壁上是一个石室,里面起居用物一应周全,桌上点有火烛补充光亮。 眼下郦御的安全确认了,问槐顾及其构穗的安危,他出声询问,郦御与他简略说起情况。 听罢,问槐心中恼火。 “都这般关头了,还有闲心操心别人死活!”茶碗被他狠狠磕到桌上,里面茶水晃荡撒到桌上。“你怎么不拦着她,任由她胡来?” 原来前几日构穗把洞里囤积的干粮全给了山中逃难的小孩儿。没了积粮,她与郦御的吃食靠她每日午后去山里打猎采集获取。或是溪鱼山兽或是野果野菜。填不饱肚子关键每日在山林里跑动十分危险。 被指摘的人缓悠悠品着自己的茶汤,袅袅热气盘升熏热他白皙的脸庞。 构穗作为整个计划的核心,重要程度自不必说。主公指责他把核心暴露在危险之中是无可厚非的事。 “主公知道,她脾性上来了谁都管不得。”不是没劝过,只是劝不住。 问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