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事情有点麻烦,没协商好。 苏冷懒懒掀开眼皮,欣然答应了,省得她还要自己拦车。 眼见另一辆车已经在她这边停下,苏冷整理好东西打开车门,被阵风吹得发抖,根本没心思凑热闹,火急火燎打开了车门。 “你好,那个司机和你说了我要去哪儿了吧?” “嗯。” 车子很快就启动了,苏冷托腮往窗外看了一眼,错身而过时,她发现出租车司机还是呆呆站在原地,一张脸又白又红的表情木然,根本没有再继续和追尾的车主理论。 苏冷还想看,可车已经驶入了另一个车道,那两辆相撞的车造成的拥堵一角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 心无端往下一坠,苏冷环顾四周——还是在桥底,车流行驶不算通畅。 去冰淇凌店通常有两条路,一条相对而言绕远,但没什么车,有时候计费反而更便宜。 现在司机打算走这一条,所以换了个车道。 可苏冷想起来上回季见予带着她打车时,司机想换道会先询问过他们的意见。 但也不排除有些司机会自作主张。 因为苏南添的工作性质,苏冷对这些问题还算敏感,这时候,她已经后悔想都没多想就坐上了另一辆出租车。 刚才的司机也不爱说话,可车厢里一直在播放电台,而现在的车里沉寂如海,黑压压一片,一阵无形压迫感让苏冷耳鸣,觉得紧闭车窗外隐约的喧嚣都变得无比遥远。 从意识到不对后,苏冷就闭眼装睡,手悄悄探到了车门,却发现已经被中控锁紧。心蓦地一空,一股森然阴气从头笼罩下来,苏冷几乎要咬破嘴唇,手颤颤地抓成拳。 宁可夸张自卫,也不要低估人心险恶。 这是苏南添从小就在她耳边唠叨的一句至理名言。 苏冷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爸爸是抓坏人的大英雄,她很自傲、得意,恨不得让全天下知道她爸爸有多厉害。 可有一次,他们和季家以及其他几个家庭出去玩,大半夜,苏南添和尤眉兰在酒店房间里厉声言辞批评教育她两个小时,她不服气,认为自己说自己爸爸是公安局局长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是件光荣的事,她自豪也想让别人崇敬苏南添,有什么不对? 尤眉兰似乎觉得她虚荣心太重,脾气倔得像牛,无可救药了,干脆拿衣服去洗澡。 苏南添揉着额角,表情很难过,语重心长告诉她:“蕉蕉,爸爸年轻时抓过很多坏人,他们都对我怀恨在心,有些没死的、亡命天涯的……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太善良,认为他们到法庭监狱走过一遭就真的洗心革面了。你懂爸爸的工作如何危险、伟大,为爸爸骄傲,爸爸很欣慰。可你记住,在外面,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你的爸爸是苏南添。” “爸爸……不想你和你妈妈因为是我的家人而受到任何伤害。” 苏冷印象中,小时候她去哪里都是专车接送,有时候苏南添不能亲自送,也会有他的属下开私家车确保她安全抵达目的地。 所以她很少有自己打车的时候。 可一念之差,她作为内宿生逃出校园,打了辆车要到几公里外的地方吃冰淇凌…… 苏冷默默把自己手背掐出一片淤青。 可她知道自己必须保持冷静。 她是苏警官、苏局长的女儿。 暗自深吸口气,苏冷小心翼翼摸到自己手机,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透过内后视镜看到驾驶座那张冰冷晦暗的脸,余光时刻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心凉掉半截,苏冷后背湿哒哒开始飙汗。 凭感觉打开了通讯录,苏南添的号码永远在A字母序列的第一位。苏南添也训练过她即使被捆住手脚、闭着眼睛也能最快速度准确点进通讯录的能力。 以前苏冷只当是玩,因为她知道苏南添会很好保护她。 胸腔响起一阵巨大啸鸣,苏冷紧闭的眼被热流冲击着,全身僵木躺在后座,预估数了几秒,扬起懒懒的语调:“叔,我们还要多久才到啊,我怕冰淇凌店关门了。” 沉默好久,前座响起一声沙哑生硬的回答:“快了。” 苏冷一直闭着眼睛,似乎困得不行,嗓子挤捏得快要爆炸才能靠吊在心尖的一口气透上正常音调。 眼皮发酸,她要保持睁开一条缝的同时睫毛没有任何颤抖的痕迹。 “唉,叔你知道吗,我失恋了,可我还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