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今宁从来不会把朋友带到家里,而顾建文不是在家打牌,就是满世界的乱窜,美名其曰做生意,也从没见过顾今宁有什么朋友。但苏桂兰的渔粉店就开在巷子外的大街上,之前见到过许曜来附近的公交站接顾今宁上学。 她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虽然不知道对方开的具体是什么系列,但那么大的牌子还是认得出来的。 车牌号也记得清楚。 都说华云是贵族学校,没点儿家底的进不去,而顾今宁不光凭成绩进了华云,还勾搭上了有钱的朋友,这让她又嫉恨又不甘。 此刻,她忽然福至心灵,蓦地快步往家里赶去:“肯定是顾今宁这个祸害点的火!” 砰的一声巨响,楼梯间无法上锁的房门陡然被人踢开。 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的顾今宁猛地一个激灵睁开眼睛。 苏桂兰伸手开了灯,绕过堆积的箱子,伸手来抓他:“你这个败家子,搅家星!居然联合外人算计自家人!你给我出来!” “你在说什么……” 顾今宁被她强行拽了下来,苏桂兰一把揪着他往主卧走,一边气势汹汹地道:“我就说你怎么跑的那么慢,你就是跟那个富二代串通好的,来烧我的渔粉店,你就是恨我把你关外头,就是故意报复!大半夜折腾我们!”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今宁道:“我是看那边不像是着火的样子……” “你看你看,你都没过去,你怎么知道没有着火?!”苏桂兰道:“顾建文!顾建文!我跟你说,店里着火的罪魁祸首就是你儿子!他就是故意的!让人在垃圾桶里点火,然后嚷着渔粉店失火了把我们骗出去!” 顾建文在床上翻了个身,烦躁地道:“是他干的怎么了,不是你先不让他进门的吗?何况着火的只是垃圾桶……” “这是一回事吗?!”苏桂兰失色道:“他现在敢点垃圾桶,以后就敢点渔粉店!这就是个坏种!!” “行行行。”顾建文看向顾今文:“让你妈打你两下,出出气。” 顾今宁看向他:“不是我做的。” “你就让她出出气!”顾建文一边说,一边随手从床边捞了个衣架扔过来,道:“就打两下。” 苏桂兰冷笑一声:“我可不敢打他,他要是再去派出所报警,说我虐待,我渔粉店还要不要开了?” “那你想怎么样?” 苏桂兰似乎也拿不定主意,感觉怎么罚他都不解气:“你就松个口,把他送他妈那儿去。” “再送回去?!”顾建文道:“我爸接手了他,当时说好了他养的,现在人没了,孩子就是我的责任!我把他送回去?那我跟孙艾秀还有什么区别?!” “你这就叫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到底睡不睡了,这么晚了你不困是不是?!” 苏桂兰又看了一眼顾今宁,微微咬了咬牙:“让他去门口罚站,明天早上不许吃饭。” 顾今宁再次道:“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有人点火。” “行了!”顾建文往外摆了摆手,道:“就让她消消气儿,出去站会儿。” “我明天还要上课……” “站会儿!就站一会儿!” 凌晨三点,清涧道所有的灯都灭了。城市灯光散发的光晕逐渐消失之后,星子灿亮地露了出来,清澈的夜空下,顾今宁坐在门口的马扎上,把自己冰凉的脚放在了大黑狗的肚皮底下。 凌晨四点,许曜还是没有半点睡意。 他坐在桌前,仔细地整理了一番前世和顾今宁之间发生的重大事件,想要确定自己究竟做了多少对不起顾今宁的事情。 然后他发现,他和顾今宁所有的矛盾都集中爆发在肖雯雯从学校离开后的这半个月,这是他作死最多的一段时间。 时间过去太久,那半个月里发生的事情,他也不是完全都清楚,所以他现在只能被动地等待,那半个月里的雷一个一个的爆出来。 因为他清楚,顾今宁请了病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