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树。” “……骗人。” “骗你干什么?豆科,金合欢属,常绿乔木,3-10月是它的开花期,现在天黑了,看不清。” 商明宝听他一本正经的,狐疑踌躇起来:“真的这么巧?” 向斐然掸了掸烟灰,垂下脸,在话筒边低声笑了笑:“怎么,你觉得我是故意的?” 商明宝这时候卖乖了:“那我以为……” “我是故意的。” 忽而四方皆静,只闻相思树的团簇黄花从枝头扑簌坠落。 这个院子里不仅相思树在开花,夹竹桃也在开,洋蒲桃也在开,蓝花楹也在花季,要说专找明黄色的,那在院子的左上角还有一棵黄槐决明,它或许比这棵相思树更为热烈、明艳。 他是特意站在了这棵相思树下,只等她问相思。 “早点休息。”向斐然转过身,目光随着院子里浓郁的香气浮上楼层,望向他月光下的公主:“晚安。” 商明宝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在听筒边轻轻的:“别锁门。” 她像偷渡的船,乘夜色的风,渡月光的海,停靠在有他的岸。 他的房间里有他鲜明的气息,与纽约的那间不同,带着庭院里草木的清香。 月光下,商明宝将拖鞋拎在手里,屈膝跪上床,像鱼滑进向斐然怀里。 不说话,假装无事发生,闭起眼就睡。 向斐然从浅浅的睡眠中清醒过来,下意识地将人抱紧了,继而才觉得不可思议。 “商明宝,你胆子是比我大。” “反正被发现了爷爷要骂的也是你,又不是我。”商明宝很有些可爱地摇头晃脑,“我又不怕输。” 她其实说得很对,她又不怕输,全世界都在她背后,怎么不敢背水一爱?下场爱一回,回去时冠冕长袍,仍是公主。 向斐然勾了勾唇,将她拥得更紧,吻她至意乱情迷,指尖在触到棉垫时愣了一下。 刚刚在酒店时还没有的? 商明宝想起这一桩,咽了一咽,小声交代:“刚刚来的……” “……” “我帮你。”她说着就要往下。 向斐然将她提回怀里,冷静地说了一声“痴线”。 商明宝两手抓住他的手,让他的手指碰到自己温热柔软的唇:“用这个。” 向斐然气息明显地屏住了,没说话,将商明宝强势按回怀里,用吻堵住了她这张不知死活很可能祸从口处的嘴。 商明宝也有点吃不准。交往数月,从来都是向斐然伺候她,要她帮忙的时候少之又少,偶尔几次,她手腕不多时便酸了,半途而废,惹向斐然忍得发狠,并起她双腿,压腿缝狠送。她怀着简单的判断,单纯是觉得用嘴的话可能效率更高一点,倒没想过能不能吃下。 她衣服上有香氛的气息,像早先时会用的樟脑丸,想必是兰姨怕方随宁的衣服发霉而放。向斐然与她交吻一会儿,终于受不住,蹙眉问:“你穿的什么?” 商明宝认真地答:“随宁的睡衣。” “……” 向斐然一字一句:“脱了。” 他翻箱倒柜,找出自己的t恤扔给她。 商明宝乖乖换上了,将随宁的睡衣叠好,放在床尾凳上——她明早还得穿着做样子。 “爷爷看出什么了吗?”躺回去时,她不太确定地问。 “你觉得呢?” “没有吧,我的表演天衣无缝,而且爷爷看上去也很正常。” 她不谙世事,从没想过要是向联乔的不正常都能被她看穿,那过去四十五年岂不是都白干了?但她的天真让人心底柔软,不忍拆穿。 “兰姨也没看出什么。”商明宝若有所思地回忆着,枕着向斐然的手臂,勾着他的指尖,“赵叔和助理叔叔看上去也很自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