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说:“吃饭。” 方随宁让护工去买饭,就着他床沿坐下,安静了一会儿:“你可以表现出难过和脆弱的,斐然哥哥。” 向斐然的坚硬有了一丝裂缝:“你都知道了。” “知道。” 她一无所知,情急中给商明宝发了信息。她来了,就在后半夜,在床边坐下。 她的动作像演一出默剧,起初是将手贴上了他的脸颊,停了许久后,伏下身,将自己的脸与他的脸相贴许久,一言不发。 她跟方随宁说了分手的事,方随宁不敢置信,问她知不知道向斐然在筹备求婚。商明宝说知道,但是现在不合适。 “我看不懂你了,商明宝。” “是我的错,我配不上现在的他。别告诉他我来过。” 方随宁转述:“昨天你一副马上就挂的样子,我发了消息给她,她告诉我你们分手了。” 向斐然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些波澜,垂着眼:“她来过吗?” 方随宁知道他想听什么答案,但她只能残酷地撒了个谎:“没有,就让我好好照顾你。” 向斐然勾了些唇角,“辛苦。” 方随宁想打爆他的脑袋:“你能说点人话吗?” 向斐然安静数秒,蹦出平平淡淡的一句:“方随宁,我挺难过的。” 这就是他的人话了。 十二岁那年,谈说月的葬礼后,回到山中,她吭哧走了好远的山路,在他常去的那个山坡上找到了他。他什么也没干,只是躺在草上晒太阳。暮春的阳光晒在他的脸庞上,从模样看,根本看不出他经历了什么。方随宁那时不懂,十二岁衣食无忧的小屁孩能懂什么呢?问,斐然哥哥,你不难过吗?那时的向斐然也说,挺难过的。 方随宁忍不住问:“她有别人了吗?” 可是看昨晚商明宝的表现,又不太像。她对他还爱着,她看得清楚。 她知道他们进行了这么久的恋爱长跑,聚少离多,又都处在学生转向成人的剧烈变化阶段,有诸多难关、诸多疑惑,孤独感常伴随挫折侵袭而来,而偏偏双方又都那么闪耀、条件优渥,身边绝不缺人雪中送炭、嘘寒问暖,被人趁虚而入这种事情,虽然唏嘘,但也算常见。 “没有。”向斐然让她别乱猜:“是我们自己之间的问题。” “我不明白。” 向斐然扯了下唇角:“你跟你那位前男友分分合合十几次时,我也不太明白。” 方随宁没料到他这种状态下还能噎她,冷哼一声,“少来笑我,说不定你们也分分合合。” “不会。” “可是你就是很爱她。” “我也不是生下来就爱她的。”向斐然目光平静。 他也不是生下来就被设定了程序,非爱她不可的。他无非只是要回到不爱她的状态而已,跋山涉水,总有一天。 方随宁不再特地开玩笑松泛氛围了,正好护工送了餐食进来,向斐然略吃了一点,接了来自同僚的两通慰问电话,问方随宁:“真不能走?” 方随宁指着门口:“你走到那儿试试呢?” 向斐然依言走了,单人病房不大,越过床,短短三步的距离,一阵晕眩猛然袭上头顶。扶着门框平复了一会儿后,乖乖地回来。 “医生都说了,就算底子好也不能折腾啊。”方随宁叉起随餐附送的一小块蜜瓜。 “给我找点事做。” 方随宁一脸“excuse me”,“玩手机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