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服务,有实现自己设计理想的自由吗?” “有一点……不太多,以后可能会更多。”商明宝实话实说。 在那个圈子里,设计感有点像是皇帝的新衣,没有的可以硬说有,有的也能被硬说成没有,声势大于设计本身,所以大部分的独立品牌其主理人是从奢牌出走的,自带有多年的时尚圈资源和名望,背后的投资也基本来自各大时尚集团。 “你舍近求远了,除非你只想做百万级别的作品。” 商明宝不解地看着他。 商邵的目光望回去:“在明羡的酒店里先开一家店,如何?” “啊!”商明宝捂脸惊呼,嘴巴微张。 “怎么?” “你好聪明啊大哥!天呐!大哥大哥大哥大哥!”她简直醍醐灌顶又顿觉啼笑皆非了,还有绮逦更适合她的定位更聚焦更能试试水的地方吗? 商邵嫌她和火烈鸟一样吵,从亭子里起身准备走了,不经意地问:“这些问题怎么不去问商檠业?他之前没跟你聊过?” 商明宝懵懂:“没,他说纽约挺好的。” 商邵垂眸,冷不丁说:“他想让你受受挫。” 而且败的是投资人的钱。嗯。 “你再去跟爸爸聊聊吧,我对你这两年的发展不太清楚,也许有偏颇。”商邵将最后一盅鸟食洒了,抖开托盘里的湿毛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不要,我暂时不想理他。”商明宝冷面说。 商邵勾起唇,笑了笑。 “你笑什么……” “笑他不长记性。” 前有商陆后有商邵,又来一个商明宝,商檠业已经连续在三个孩子婚恋一事上翻了车。 “那么你跟那个向斐然,”商邵略停了脚步,多问了一句,“还有下文吗?” 商明宝脸上的神采迅速暗淡了下去,像灰烬上的火星。 “不知道。”她轻轻地说。 “就当体验人生好了。”商邵颇为淡漠地说,是他这两年对男女之情一贯的态度。 “你们都这么认为吗?”商明宝抬起头,不解地问。 “我想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大哥如此漫不经心地说。 商明宝那颗动过手术的心脏剧烈抖了一下。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想反驳,但商邵已经走远,她不知道该辩给谁听。 - 八月末,方随宁过完假期准备回巴黎,约商明宝在宁市吃饭。 商明宝一直住在宁市商陆的房子里,近期正在看房。接到邀请,她心里有波动,但未敢多想。 方随宁约在了一家日料馆里,下血本了。移门推开,是典型的下沉式包间。方随宁已预先到了,包厢门口有一双女士单鞋。商明宝脱下自己的帆布鞋,跟方随宁打了个招呼,在她对面坐下。 服务生递上餐牌,介绍了一番今天到店的有什么特殊的,给两人倒上茶水,便退了出去。 “你看上去气色不错。”随宁说,饮了口热茶,目光莫名有些飘忽。 “可能还是香港的水土适合我。”商明宝垂着眼,勾了勾唇。 其实她听得出方随宁的弦外之音,但分手是她提的,决定是她下的,诉说自己多痛苦思念他,显得无病呻吟和不尊重人。只好这样轻描淡写地揭过去。 聊了一阵,分享近况,没留神到移门外的一丝脚步声,很轻微。 灯将人影描在门扇的纸上,向斐然以为是方随宁。 虽然看到了包厢门口还有双帆布鞋,是女生的,但他以为是方随宁的同学,没作多想。方随宁致力于给他介绍新女朋友,并吐槽他已经年过三十,市场堪忧。向斐然拒了她多次,她会干出先斩后奏这种事,也挺符合她个性。 今天是周末,他从山里开车过来的,穿着休闲,未作打扮。脱了鞋后,向斐然拉开移门,高大的身影微微俯身,从檐下探入。 “来晚了,抱歉。”他说着,不经意地抬起一眼。 这高级日料店如此安静,不设转台,只有包厢,大厅里水声潺潺,竹筒接满了水沉向那端,咚的一声,黑色岩石上敲出禅意的响。 商明宝端着茶盏,被黑色陶映着的红唇微微地张开。 “斐……” 她只做了这个唇形,未能发声。 分手两个月,从未联系过一丝音讯,不知他的近况。这一眼,商明宝想看很久。看他黑t恤下挺阔的胸膛,看他冷白的肤色和微垂的额发,看他扶在移门上的那只手。 向斐然的目光在她脸上经停,转向方随宁,面无表情的一眼。 方随宁瞪他,用眼神求他别走。 向斐然略略颔首,目光看也不看商明宝第二眼,神情没有波澜,只礼貌地说了声“不好意思”—— 而后退了出去,干脆地关上了移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