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下来。 他喜欢这样的寂静,从有意识开始。 任何人的视线都会下意识的让他感到不适,轻微的紧张,包括身为母亲的白倩。 也去看过心理医生,但对于从五岁起就被确诊为自闭症,甚至引起语言障碍,从出生就未说过一句话的人来讲,这又太正常不过,医生也只是照常开药,进行语言疏导。 尽管对方也不能保证,一直用卫衣帽子和碎发挡住大半张脸,阴暗的坐在最角落的少年,会听进去多少。 ——这种紧张在下午的电梯里达到了顶峰。 彼时的郁理正在手机上打字展示给搬家具的人看,在工人点过头后,就迅速收回手机,连手也藏在袖子里缩回。 工人却说家具很多,可能要搬一整个下午,先往电梯里塞进一个沙发就离开去接着搬,让他站在角落里先上去。 郁理照例站在角落,躲在沙发后面。 在电梯门就要关上,却着急忙慌上来一个少女。 她穿着一条白裙子。 她看到了自己。 她站在了自己身边。 郁理拉了下帽子,更深的低下了头。 可对方的视线太过明显,狭小的电梯间,他能清晰的感知到对方正在注视自己,甚至是观察。 又开始难受起来,或许是因为密闭的环境,他明显比以往更紧张了些,心跳声都清晰可闻,郁理甚至害怕被对方听见。 抿了抿唇,他不着痕迹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却四目相对。 几乎是慌乱的移开脸。 蓬勃有力的心脏跳的更快,带动全身血液流动,涌上脸,泛上一股热气。 后知后觉的。 脑海里浮现一双大而圆的杏眼,瞳仁是透亮的黑。 她还在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郁理能感觉到,为此他感到更紧张,直到17楼到了,等在门口的其他工人进来搬沙发,他才僵硬的离开了电梯。 她的目光直到电梯门合上,才被钢铁阻隔。 但郁理火烧似的后背却久久未停。 搬家很快,中途白倩来过一次,看见他还是那副模样,又鄙夷的走了。 后来她曾发过信息过来,郁理像往常一样,没有理会。 ——不,这次他不回复的时间比以往更长,心理医生让他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回复别人的消息对郁理而言,也是一种压力源。 不过白倩却一如既往没有太在乎。 医生是郁文生新安排的,对方对她养儿子的方式不太满意,可白倩不知道,不只是医生,还有对方的不满。 她都一无所知。 因为是郁文生的儿子,转学手续很快,但因为之前的事情,郁理还需要进行定期的心理辅导,报道时间推迟下去。 同学的吵闹辱骂似乎随着平淡的生活逐渐远离。 郁理还是偶尔会做那个梦。 鲜红的血染红了对面那个人的校服,刀子划破布料的声音嘶响,进入血肉后又钝了下来,血涌出时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按住他手脚的人吓傻在旁边,然后是尖叫、辱骂、乱作一团。 对方终于不再接连不断的说着废物哑巴。 可这世界依旧嘈杂不堪。 ——啪嗒。 郁理失望的扔掉刀子。 随着嘈杂梦境远离,另一个安静的梦去又缠了上来。一个女孩在他的梦里,始终的注视着他。 她的目光简直赤裸,他缩在角落里,却也无处遁形。 梦里的郁理同样心脏轰鸣。 郁理认出了这个女孩,他后来每次坐电梯都会碰到她,似乎住在自己楼上,还曾出声问过自己是不是住在17楼。 她的声音很甜。 沉默的点头时,郁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