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停下来,仿佛要将对她的痛恨和同等的爱全都宣泄出来。 他早就想要这么做了,他是很需要她来救命的。因为她再不来怜惜他,对她的爱和欲望就会扭曲、壮大成一个、吞噬他自己的巨大怪物。 直到两个人都尝到了血腥味,这个漫长的吻才结束。 他充满怜惜地舔了舔她被他咬得破了皮的嘴唇。 他松开了钳制住她的手,她眼神还有点回不过神来,被他亲得嘴唇红肿,发丝凌乱,人还坐在他的怀里。 他一松开她,她直接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地一声。 他的脸被她打得微微偏了过去。 白皙的面颊上多出了淡淡发红的指印。 姜狸自己都愣住了。 她声音还有点气息不稳:“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先……” ——她是他的师尊,他怎么能这样放肆? 他还敢强吻她。他就是这样报答她、这样以下犯上的么?她认为自己没错:玉浮生他该打。 他这样对她,她打他两下怎么了? 可是此时,他的发丝凌乱,喉结边也被她抓出了两道指甲印,一丝不苟的衣服此时凌乱至极,脸上也多出一个刺眼的巴掌印。 虎神两辈子加起来,大概最落魄的时候都没有人直接照着脸给他一巴掌过。 他还保持着那个被她打的姿势,可是抬起的眸子却阴鸷至极。 姜狸不清楚自己打得疼不疼,应该是疼的,因为她当时真的用了力,那巴掌印可清晰了。 她想要张嘴问问他疼不疼,可是触及到他眼神的时候,她又退缩了。 被那种阴鸷的眼神盯着,她有点不安起来,本来的理直气壮开始变得坐立难安。 周围的鬼气也涌动着,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浓重的黏稠欲念,就像是蜘蛛网一样缠绕着她。臀下就是他的膝盖,她动了动,一动,他的眸光就跟着她动,仿佛盯紧了猎物蓄势待发的野兽。 气氛十分僵滞。 突然,他顶着那个巴掌印,笑了一下: “姜狸,我还没有对你怎么样呢,你怕什么?” 姜狸低下头,不去看徒弟。可是她还坐在他的膝盖上,被他困在怀里,离得太近,她的脸上什么表情都被他一览无余。 她害怕什么呢? ——她是怕他被她打了,生气了、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见她了。 她想要去摸摸他的脸,但是徒弟问:“怎么,师尊又要打我?” 于是姜狸刚刚伸出去想要去碰他的手指又缩了回来。 姜狸当然知道徒弟在生气什么。 她刚刚可以拔剑的,只要捧鱼出鞘,他自然不会再放肆——可是捧鱼没有感觉到她的杀气。 他在试探她的真心。她被他碧绿色的眸子短暂地蛊惑了一下,却又在清醒后就给了他一巴掌。 他现在一定恨死了她,恨她不敢说喜欢他,不敢抬头看他。 如果他是随便什么人,姜狸都可以放纵自己亲上去。可是偏偏是玉浮生,他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是她亲手养大的小虎崽。 姜狸觉得徒弟不会理解她,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人懂她的。 关在禁地里的二十年给她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她以为自己走出来了那座孤坟,但没有。 她躲在禁地里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只能玩自己的尾巴。她一直以为自己会在漫长的孤独当中慢慢地疯掉,变成一个自言自语的疯子。 但是她遇见了他。有个人不远不近地陪着她,她就能在无边的寂静里找一点精神上的慰藉,所以她没有疯掉,她清醒地出来了。 ——可如果孤坟里连玉浮生都没有了呢? 从前,禁地就是那座孤坟;现在,望仙山就是她的画地为牢。 那朝不保夕的二十年,她以为徒弟不会懂的。 她低头不去看他。 姜狸以为徒弟在恨她。 的确是恨死她了。 他看着她现在不说话的样子,嘴角破了皮,发丝凌乱,看上去就更像是他对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的错事一般。 看见她这样就恨。 恨不得就现在把她扒光了绑起来打一顿。 可是她一露出那种凄凉的、就只没人要的流浪猫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完了——她在怕呢,害怕他被她打跑了。 于是,她的手就被他抓住了。 姜狸愣了一下。 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了,他顶着那个巴掌印,笑了。 他把她的手贴在了那被打过的半边脸上,抬眸看着她:“狸狸,别害怕。”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