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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an便打电话帮忙叫人来拖车,又开自己的车带他去餐馆吃饭。一路上和他聊了很多,还告诉他自己的中文名叫徐槐。

    “你知道吗,我从十四岁就开始参加国际比赛,这么多年,你是我在比赛里遇到的第一个中国人,你很了不起。”徐槐的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真诚与欣赏。知道了他的名次,没有嘲笑,也没有鄙夷。

    又听到肖一洋说自己是一个人来的,没有教练也没有助理陪同。

    “一个人出国参赛真的很厉害啊,我都是和教练一起,没有他真的不行,很多事情都做不来。”

    总之徐槐一路上都在不停地夸他,夸得肖一洋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那种沮丧的情绪也渐渐消弭了。

    肖一洋赛前半个月都在国外训练,吃的食物一般都是不合口味的当地餐或速食,但徐槐带他去了一家好吃的中餐馆。

    好久没吃到中餐,一筷子锅包肉下肚,还是东北菜啊,肖一洋吃得几乎要哭了。

    但偏偏徐槐又来了一句:

    “卑尔根雪场有个开了十几年的中餐馆,他们家烤鸭很好吃。如果你以后去挪威比赛或者训练,可以随时联系我。”

    异国他乡,找不到地方住、训练受伤、比赛失利、车子抛锚,这些挫折都只是雪道上小小的石子,最多震下脚,跳过去就好了,没什么的。可听到徐槐说的话的那一刻,酸胀的情绪从心脏倾泻而出,刹那间将他整个人淹没。

    他伸手捂住脸,肩膀微微战栗,开始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太丢人了,肖一洋想,如果徐槐这个时候安慰他,他可能会很想死。

    但徐槐什么都没有说,把抽纸推到肖一洋手边,然后出去了。

    大概十分钟之后,肖一洋眼泪止住了,整理好情绪,抬头看到窗外,徐槐从对面那家咖啡店里走出来,手捧着两杯热拿铁,回来递给他一杯,告诉他这家店的榛果拿铁还不错。

    确实不错,口感醇香,暖洋洋的温度从嘴里蔓延至五脏六腑。肖一洋后来没再喝过榛果拿铁,但记得这个味道很多年。

    时至今日,同样留存在他记忆深处的,还有十八岁的徐槐。

    那时的他年龄很小,身上仍保留着孩子气与跳脱的一面,但已经有了成年人的稳重和可靠。

    但十八岁的徐槐并非无往而不胜,他也有发挥不好的时候。

    后来两人又在赛场上遇见。那场比赛里徐槐出现失误,在倒数第二个旗门那里摔倒,从原本的第一掉落至第七名,令人惋惜,不过好在没有摔伤。

    赛后,肖一洋在场外找到徐槐。他被很多人簇拥着,教练、师弟师妹,以及关心他的朋友们。

    他看见了人群之外的肖一洋,又露出那种很亮的笑容:“嗨,又见面了,肖一洋,你今天很厉害呀!”他记住了肖一洋的名字,也有在留意他的比赛成绩。

    这次肖一洋排在第四名,离领奖台只有一步之遥,和以前相比有很大的进步。

    “ryan,你还好吗?”肖一洋问他。

    “我还好,”徐槐走到他面前,原地跳了下证明自己没事,“你看,这都没摔伤,我也很厉害!”

    “你……”肖一洋觉得徐槐似乎不需要他的安慰。

    “我状态没调整好,下次再努力吧,你也是啊,领奖台上见咯,”徐槐伸出手,笑着和他碰拳,“拜拜!”说着又蹦蹦跳跳地去和别的滑手朋友打招呼了。

    这场比赛之后,没过多久,徐槐就转项去练雪上技巧项目了,有人猜测是不是与这次比赛失误有关。

    肖一洋并不清楚他转项的具体原因,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因为比赛失误。

    在徐槐眼里,得失成败都是有意义的。也许是因为他有了新的追求,要去追寻更广阔的天地。

    直到退役,肖一洋都没能拿到过一次金牌,也没有机会在领奖台上与徐槐相遇。他的最好成绩是第二名,在俄罗斯举办的一场小型赛事,参赛的也大多是像他一样叫不出名字的滑手。

    那是他离梦想最近的一次,许许多m.IYiGUO.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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